“我那时才刚生完,你就没想过我会死在棺材里面吗?”
蔺瑾丹的脸上有点茫然也有点惊慌:“不会的!有初四在!他不会让妳死的!”他用力将姚双凤搂入怀中:“在雪崩之下初四都能保妳活着,他咬破自己的舌头都要喂妳喝血,初四不会让妳死的!”
“但我那时还在流血啊!你就没想过我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吗?”
“霜儿……霜儿……”蔺瑾丹整个人都在抖:“对不住丶对不住丶但我不能活在没有妳的世界丶就算不知妳是生是死,我也不要得知妳的死讯丶当时情况危急,羽林军并非全数由我所掌控,艾殷暘还在跟我讨价还价……”
蔺瑾丹又拉开两人的距离,双手捧着她的脸,把她被揉乱的头发顺到额旁:“那棺材是我家乡常用的水葬棺材,我已事先调查好距离与流向,从排污渠流出是最不易引人注意也最快速的方式,而且山腰处还有个医术高超的医郎,他每年都会上山采药,初四会带着妳找到他……後来,我得知有个名叫姚双凤的女人带着苏神医,我就知道是妳,我也将知道这些消息的人都杀了,谁都不会知道妳还活着丶只有这样妳才是安全的。”
听到这里,姚双凤有些动容:“你何苦独自承担这些,为何不与我说?”
蔺瑾丹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与背上,凄婉摇头:“霜儿不知晓那些肮脏事才最好,好好过新的生活就好了,我在民间多处藏有盘缠,初四都知道放哪儿,有了那些,霜儿可过上不愁吃穿的日子。”
他苦笑:“可是霜儿妳还是找来了……”他用右手掌遮住自己的脸:“我护不住妳,霜儿,我不想活在没有妳的世界……”
“丹瑾蔺!”姚双凤抓住他覆在脸上的手,强迫他看她:“现在我来了,你依靠我吧!”
“……依靠妳?”蔺瑾丹还有点茫然。
“我已拿下艾殷暘,剩下的是要斩去包予馨的後盾,我们合作,把江山夺回来!”姚双凤还从龙莳玖那,知道了许多包予馨私底下的龌龊事,尤其是不断将女人送去北辽,可说是尊弼国的一大毒瘤。
蔺瑾丹仍有些担忧:“艾殷暘那人阴险狡诈,说的话并不可信。我好不容易才离间他与包予馨,让他们与我处於互相制衡的状态,但我实在……”他自己也是勉强支撑,不知包予馨和艾殷暘会不会哪天突然再度合作?每日都处於各种忧愁恐惧之中。
但看着眼前奉霜瑶坚定的眼神,才发觉她已经成长为一个可靠的女人了。
“妳说妳拿下了艾殷暘?”
姚双凤点头:“他现在无法背叛我,只能为我所用。我今天来,是想搞清楚你的事情,之後就动身去北辽。”
听到这,蔺瑾丹握紧了她的手:“霜儿!”
姚双凤拍拍他,用眼神安慰:“别担心我,我会把陆武从南滇国叫回来,让他到云都保护你,然後我会带着初四和其他人,前往北辽。”
“就是那南滇国的镇国公丶金光战神吗?霜儿妳……”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已经成长了那麽多了。
“再过一阵子,我把房顾妹也弄过来,你想办法让他进宫,这样我们可以每日保持联系。”去北辽也需要准备,不是能马上动身的;虽然她是刚刚才做这些决定。
说到这里,姚双凤想到:“对了!孩子呢?”虽然对她来说,在现代社会活的那三十几年的记忆比较新,但自己就是奉霜瑶,那孩子也算是她自己的。
蔺瑾丹有点忐忑,小声地说:“他现在的身份是宫奴,养在凰上身边做凰上的玩伴。”
“凰上?”她也好奇到底哪来的娃娃。
“我从鸵鸟族那儿弄来了一颗蛋,向包予馨谈条件,让她在不违反国家大义的情况下做尊弼国实际的掌权人和得利者;待时机差不多了再将准备好的女娃充作霜儿的孩子,推上凰位。”
“那你之前说我的替身是……?”
“一个临盆的妇人,在『凰太女』死後,杀了装入棺材里,以防有人验尸。”
姚双凤之前虽然有些猜测,但现在确定自己能活下来是牺牲了别人,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她默了一会儿:“松柏丶长青都还好吗?”
蔺瑾丹动容:“他们……在将妳的棺材送去排污渠後,回来的路上,被敌军拦截……”话没说完,但他闭上眼睛摇摇头。
事情比想像中还沉重,奉霜瑶知道松柏与长青是蔺瑾丹的心腹,从小他还在蔺家的时候就一起长大的,那两人对他来说比他的手足还要亲。
但她还是继续问下去:“那……初四,你为何要伤他?”她还记得她昏迷前似乎听到了初四被切舌头的声音。
蔺瑾丹看了一眼初四,转过头来对她说:“初四貌美,音色出众,若霜儿一介平民,拥有这样出类拔萃的奴仆,未免怀璧其罪丶遭人觊觎;所以初四与我商量好了,切了他的舌头,他不能说话,旁人便不会想从他嘴中问出什麽;烫瞎他的眼睛,便也不会因貌美遭人强掳丶买卖。”
他又看了一眼初四:“而且初四拥有返祖能力,受伤後只要化形便可马上结疤,对於陪伴霜儿的棺材从排污渠逃出,是最适合不过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