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是莫逢春唯一的朋友。
想到这里,陆望泽也顾不上早饭,连忙坐到陆婉身边。
“什么朋友,是去见林景尧吗?”
双手交叠,陆望泽说不出来自己的心情,他尽量表现得平静,可焦躁和不安仍旧扎根血肉。
不对。
不应该是林景尧。
林远和李静雅现在的状态,不会允许他们去看望林景尧,但如果不是林景尧,莫逢春口中的朋友又是谁?
裴书宴?程以嘉?
这两人一把年纪了还要跟莫逢春做朋友,脸皮比城墙还厚,是真的疯了吗?
陆婉把倒好的茶放在陆望泽面前,想起昨天送礼的那些人,以及今早莫逢春佩戴的手表,她斟酌着开口。
“我猜测莫逢春应该是去见那个被她救下的孩子了,就是昨天上门送谢礼的那些人的少爷。”
昨晚他只顾着担忧莫逢春冒险救下那人,可能遭遇生命危险,愤怒又后怕。
如今,陆望泽像是被人用锤子重重砸了脑袋,后知后觉又窥得了几分深意。
在他未曾参与的那几天,莫逢春跟另一个人在困境中求生,如果不是那些人上门送谢礼,莫逢春恐怕还不打算说出口,他说不定会无知无感一辈子。
如果只是那人单方面缠上的话,莫逢春又何必主动去看望他?
去看望朋友。
去看望朋友?
只是随手救下的死狗,算什么朋友?
牙齿在打颤,陆望泽有些恍惚,他还记得莫逢春说的“唯一”。
如果不是唯一的话,他就会失去莫逢春的关注和在意,就会像之前那样,看着莫逢春和另外的人越走越近却束手无策,只能任由妒恨包裹变得愈发扭曲丑陋。
是因为昨晚他对莫逢春的态度太糟糕,惹得她生气了,所以她才会去找其他人吗?
【不要让我太早厌烦你,陆望泽,这是我能原谅你冒犯的最后一次。】
他不该那样的,他以后都不会那样了,他直到天蒙蒙亮才睡着,就是因为一直在想莫逢春的话,一直在想她当时的表情。
脑袋迟钝的笨蛋,只能靠着一遍遍的思考领悟对方真正想要的东西,于是,他意识到,莫逢春想要的是乖顺无害的朋友。
陆望泽觉得自己可以做到,他就像是赎罪般回忆着一切,不断告诉自己,对待莫逢春,他没有反驳和抵抗的权利。
如果把自己打碎重组,生涩地拼凑出莫逢春想要的模样,就能得到她更多的怜惜和在意,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咬着那“唯一”的钩子,哪怕唇舌生锈,血肉被戳穿,也死死不放,可现在,有人要跟他抢。
【你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只会一味埋怨不安,被逼到绝境也只会像小丑一样跳脚,你就是这样没用又糟糕的人,我跟你不一样,我可以帮你守住你所在意的人。】
那人的声音又响起了,像是蛊惑人心的怪物,陆望泽的心脏不断收缩,有阵阵刺痛传来,他的眸底爬上血丝,表情却愈发镇定。
他不需要别人帮忙守住有关莫逢春的“唯一”,哪怕那人自称是未来的他。
他被那人骗过,自然也不会再次上当,更何况,他答应过莫逢春不再轻易让那人占据身体。
“望泽,你没事吧?”
陆婉担忧的声音响起,陆望泽喝了口茶水,舌尖被烫得发麻,他低着头,声音低低。
“我没事,就是有点好奇那人是什么样子的。”
不管是什么样子,都是个喜欢勾引人的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