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杂物间的门口挤满了身穿制服的瑞士警察,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她,用德语和英语大声呵斥。
苏芜听不懂,但她能看懂那场面。
这是谢靖尧安排的“失控”。
外面警笛声大作,脚步声纷乱嘈杂,整个疗养院彻底乱了。
就在警察准备上前控制她时,一个穿着疗养院经理制服的男人突然冲了过来,挡在苏芜身前。
“你们不能这样!”他用夸张的语调和本地语言对着警察咆哮,“她是我们的贵客!是来考察投资的重要人物!”
是那个她租来的“商业伙伴”。
他演得很好,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吸引了所有警察的注意力。
一名警官不耐烦地推开他,准备去抓苏芜。
就在这片混乱中,一个穿着清洁工制服、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推着清洁车“恰好”经过。
他低着头,动作迅速地从车底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皮箱,与苏芜脚边的那个瞬间调换。
整个过程不到两秒。
随即,他用清洁车挡住门口的视线,对苏芜用中文飞快地说了一句。
“跟我走。”
苏芜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起身,跟着那个清洁车,混进了走廊上惊慌失措的人群里。
没有人注意到她。
所有的焦点,都在那个还在和警察大声理论的“商业伙伴”,以及被警察团团围住的杂物间上。
她跟着那个“清洁工”穿过几条回廊,从一个员工通道的侧门离开了疗养院。
一辆黑色的奥迪早已等在外面。
车门打开,苏芜直接钻了进去。
“清洁工”将那个调换出来的、装有日记的皮箱扔进后座,然后坐上驾驶位,一脚油门,车子如箭般驶离。
直到车子汇入山间的公路,苏芜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
她打开皮箱,那本封面被撕掉的日记本,静静地躺在里面。
她翻到最后一页,借着车窗外掠过的灯光,再次看向那个被指甲深深划出的姓氏。
谢。
苏芜的手指冰凉。
那个将秦仲文亲手送进地狱的人,姓谢。
是巧合吗?
还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
车里的沉默压抑得让人窒息。
苏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一页一页地翻看日记。
她终于在日记的中段,找到了关于那个男人的更多描述。
“……我最大的错误,就是信任了一个不该信任的人。那个年轻人,他像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有着华尔街最敏锐的嗅觉和最优雅的谈吐。”
“他在公开场合的名字,叫林,一个华裔金融顾问。我把他当成我最亲密的朋友和伙伴,将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让他帮我打理家族信托。”
“我以为他是我对抗‘黑鸢’的希望,却没想到,我引狼入室。他利用我的信任,窃取了我所有的核心资料,最后和我的敌人里应外合,将我彻底摧毁。”
“我只知道他姓谢,那个庞大、古老、盘踞在东方的家族……”
苏芜合上日记本,闭上了眼睛。
林先生。
谢。
是同一个人。
一个在华尔街呼风唤雨,却刻意隐藏自己真实姓氏的男人。
他不仅是囚禁秦仲文的关键人物,更是“黑鸢”组织在亚洲的一枚重要棋子,甚至可能……与谢家本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谢靖尧,你知道多少?
这个局里,你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苏芜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拿出一部加密手机,这是来之前谢靖尧给她的。
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谢靖尧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