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2 / 2)

“小姊到园里去散步么?”她开后门时听见老妈子在问她。她当老妈子晓得了她的秘密,心房突突地跳跃,也感着双颊发热。

“是的,房里热得很,到外面去凉一凉就回来。”她故装镇静的说,但她的背部和额部已经微微的发汗了。

园里小径两旁的杂草满装着露珠,她的一双裤脚已经湿了一部分。她走出后园门首来了,沿水平线射来的光线,直投射进她的眼球里来,她看不清楚对面草墩上有没有人。

——比昨天反迟了些了,他等不到我来,恐怕走了吧。算了,本来没有什么事的,回去吧,美瑛虽然这样想,但她的双脚还是向墩上那边去。到草墩上来了,但不见阿根的影子。草上的露水渗透了她的鞋,她感着袜底的湿润了,她心里异常的不愉快。但好奇心仍叫她翻望他们俩小时的纪念地——那座蓝色的坟墓。她发见坟前拜垫上的一把锄头反射着太阳光线在闪光。

——阿根还在坟塘里面吧。站在这里望不见他。他在墓碑前等着我吧。

他怕人看见所以躲在深深的坟塘里。她一面这样的想着一面走向那座墓前来了。

啊呀!她看见阿根睡在坟塘里的那种态度那种行为。像着了电般的骇了一惊。向后的倒退了几步,差不多喊出声来了!她马上脸红耳热的周身血管中的血都腾沸起来了。阿根像沉醉着般的耽享着他的自渎的快感,没有留意到有人在偷看他。美瑛看见那样的丑状,心房快要掉脱下来般的,惊震得全身发抖。她不敢再看了想急急的跑回去。但又有点舍不得,她从没有看见过男性的这种丑态——不,恐怕女性中也没有人实际的看过男性自渎的丑态吧——望着这样的丑态,自己又感着一种神秘的快感。她退却了几步又停住足翻过来看了一会后才轻轻的走下墩来。

回到房里来时,心房还不住地突突的跳跃,双脸也还像喝多了酒般的红热,背部和额部更流了不少的汗。

——阿根没有看见我吧。他定是等我等得急了才演这样可耻的自渎的行为吧,幸得我没有早去呢,早去了时恐怕他真的许出意外的手段呢。她像从虎口逃了出来般的,后悔今天早上不该冒险出去的。

——他像有意演给我看的,他听见我来了就演出这样的丑态来蛊惑我。她想到这点又有点恨起阿根来了,像他没有受过教育的村童当然有这种丑劣的行为。他完全是个恶少年,我怎么能够爱他呢?我错了,不该应他的要求来会他的。美瑛又像受了阿根的莫大的侮辱般的在痛悔自己太孟浪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美瑛像给一种不可思议的力支配着,想到草墩上去,她知道是有一种危机迫近她身上来了。但她还想看看男性的自渎的行为,倒可以感受点神秘的快感。

——他今早还是要来的。横竖没有人知道我就去看看他是不是故意的。或者他的这种自渎的行为是病的象征。他每天早上都到这墓上来贪图自渎的一种快感吧,昨天我在那边,所以他走了。把他的秘密识破了时,他定给我下不去的,他要用最后手段对待我也说不定。她很想到草墩上去,但又有点害怕。

结局她还是去了。阿根的自渎的行为对她的确有种**性,一连三天,美瑛都秘密的走到那座墓旁的树后偷看阿根演自渎的行为。到后来她发见了阿根的自渎的行为是有意对她的一种戏弄。

第四天的早上,她在看得出神的时候,阿根忽然的跳起来狞笑着向墓旁的那株树。最初美瑛以为他还没有看见她。但只一会,他以完全在情欲中燃烧着的像兽一样的可耻的姿势奔向树旁来。

美瑛骇了一跳,忙拔脚向前面跑。迟一刻时,她就给他抓着了。她忙向后园门首奔,他在后面追来。

“瑛姊回来吧!你看了四天了,我都晓得,你还怕我么?”阿根在后面这样的叫她。但她只顾跑,这时候她的确怕他了。

“瑛姊,我今天不得空。明后天到你家里去看你好吗?”

美瑛还是不理他。她完全当阿根是疯了的,当他是个色情狂——为她发的色情狂。

她回到自己房里来了,幸得妹妹出去了。她把惊魂镇静了后才出来厅前吃早饭。她很担心阿根真的跑到家里来对母亲和妹妹说疯话。她又担心他告诉村童们我一连四天都在草墩上偷看他。

过了一星期不见阿根到家里来。也没有听见村里的人评论她和他的话;美瑛才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