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分析技巧
在本书第一章中,我一方面阐述了儿童殊于成人的特殊心理机制,另外一方面也指出了其相似之处。这些异同促使我们寻找一种特殊的分析技巧,于是我开发了游戏分析法。
在心理分析室的矮桌上,我总是会放很多简易的小玩具,比如木头小人(有男有女)、货运马车、载客马车、小汽车、火车、动物、积木和小房子,还放着纸笔和剪刀。即便是非常拘谨的孩子,也至少会看一眼这些玩具,或者碰碰它们。我会观察他们如何开始玩玩具,又如何把玩具放到一边,他们对玩具的大体态度,能让我大致了解这些孩子的情结(plex)所在。
我将通过幼童分析的案例,来展示游戏分析技巧的原则。三岁零九个月的彼得是一个很难管教的孩子。他强烈地依恋着母亲,却也对母亲充满着矛盾心态。他无法忍受挫折,在游戏中极其拘谨,给人的印象是一个极度害羞、哀怨的孩子,也不太像个小男孩的样子。有时他的行为具有攻击性且满怀轻蔑,和其他孩子特别是他的弟弟无法融洽相处。本来对他的分析也仅仅主要是出于预防性考虑,因为他的家族有严重的神经官能症病史。但在分析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他很明显患有严重的神经官能症,他在行为上的深度抑制,导致他无法满足学校生活的正常需要,迟早要以退学告终。【我必须补充一点:在他历时278次的分析结束之后,他的困难已经消失,而且他的整个人格与气质都大为好转。他病态的恐惧和羞怯都去除了,重新成为一个快乐活泼的孩子。他克服了游戏中的抑制行为,和其他小孩的相处也变得融洽起来,尤其是和他弟弟。分析之后他的发展一直都很优秀。根据他最新的陈述,在治疗结束六年后,他在学校表现良好,对事物都充满兴趣,并且擅长运动。他也很听话,能够满足他这个年龄段儿童的社会要求。特别要注意的是,在他治疗过程中以及治疗后的几年内,由于家庭变故他还经受了一些额外的压力。
第一次诊疗的时候,他一开始就拿了些玩具马车和小汽车,先是将它们前后排列,然后又并排排列,接着又变换了好几次排列方式。期间,他拿出了两列马车,让它们对撞,马腿就踢在了一起,他边玩边说:“我有了个新弟弟叫弗里茨。”我问他马车在干什么,他回应道:“哦,这样子不太好。”随后就立刻停止了相撞游戏,但过了一会儿又开始玩。后来,他又用同样的方式把两批玩具马相撞,我说:“看这儿,两匹马就像两个人撞在一起了。”一开始他说:“哦,这样子不太好。”但接着又说,“是的,这是两个人撞在一起,”并补充道,“马儿也撞在一起了,现在它们要去睡觉了。”然后他用积木把它们盖起来,说:“现在它们快死了,我要把它们埋起来。”第二次诊疗的时候,他很快把小汽车和马车按照第一次的方式排列起来,先是前后排列,然后并排排列。跟第一次诊疗时差不多,他又把两列马车撞在了一起,然后把两辆机车撞在了一起。接着,他把两个摇摆玩具并排放在一起,把里面用来悬挂和摇晃的零件指给我看,说:“你看它会摆晃,也会撞来撞去哦。”我指着这些摆晃的摇摆玩具、机车、马车和马,对他解析道:“你看,他们其实是两个人,是你的爸爸妈妈,把他们的‘thguies’(指性器官)【我事先会从孩子的母亲那里了解孩子对于性器官和排泄过程的特殊称呼,并在治疗的时候用上这些称呼。但为了更清楚明了地说明案例,后面的案例介绍中我将不再用这些特殊的字眼。撞在一起啦。”他表示反对,说:“不,那样不太好。”但他还是继续把马车撞在一起,说:“他们就是这样把他们的‘thguies’撞在一起的。”然后他马上又提起弟弟。我们可以看到,在两次诊疗时,当他把马车和马撞在一起之后,他都马上提到他有了个新弟弟。于是我继续解析道:“你在想爸爸妈妈把‘thguies’撞在一起,你的弟弟弗里茨就是这么来的。”他就拿了一两小马车,把这三辆车都撞在一起。我解析道:“这是你自己的‘thguy’,你想把自己的‘thguy’和爸爸妈妈的撞在一起。”然后他又多拿了一辆车说:“那是弗里茨。”接着,他拿起两辆更小的车,把它们放到一辆机车上面。他指着马车和马说:“那是爸爸。”又把另一个放在它旁边,说:“那是妈妈。”他又指着他爸爸的马车和马说:“那是我。”然后又指着他妈妈的马车和马说:“那也是我。”这些现象反映了彼得对**中父母的认同。这之后他重复让两辆马车相撞,并且跟我说,他和弟弟为了让两只鸡安静下来,让鸡进入他们卧房,结果鸡东飞西窜,还在那里吐口水。“我和弗里茨,”他补充说,“我们可不是粗野的流浪儿,我们才不会吐口水。”我告诉他,鸡代表他和弗里茨撞在一起的“thguies”,而吐口水是**的意思。他在稍稍抗拒之后也表示同意。
在此我仅能简要地指出,通过持续解析,孩子在游戏中表达出来的幻想变得愈发自由。游戏中的抑制减少了,游戏的种类也增多了。其中的细节一再重复,直到通过解析变得清晰,而后又会有新的细节涌现。就如同在梦的解析中,对梦境素材的联想揭示了梦的潜在内容,儿童分析时的这些游戏素材,也能让我看到潜在的内容。游戏分析,通过系统地将实际情境转为移情情境,并在实际情境与原始经验或幻想之间建立联系,从而帮助孩子重返幻想中的原始场景。就这一点来说,游戏分析一点都不亚于成人分析。通过揭示婴儿期经验和他们性发展的根源,游戏分析解决了固着(fixation)问题,也能够纠正儿童发展中的错误。
析中得到印证的事实。几个星期之后的一天,当一个玩具小人不小心跌倒的时候,彼得忽然勃然大怒。他随即问我玩具汽车是怎么做出来的,以及“为什么它们能够站立”。他给我演示了一只玩具小鹿跌倒,然后告诉我他要小便【在第一章中,我提出了我的观点并陈述了理由,即儿童分析和成人一样,只有对病人保持纯粹的分析态度,分析情境才能被建立与维持。但在儿童分析中,在坚持这个原则的前提下,适当修正也是必不可少的。例如,如果一个小病人想要上厕所,但在家里他也不能独立上厕所的话,那我会跟着他去。但是我会尽可能少地协助他,以去除或尽可能去除这些协助中的关爱成分,因为孩子潜意识里总是想要获得关爱的。通过这么做,我在儿童分析中展示了一种友好的态度,得以建立和维系分析情境,这种态度在成人分析中也是必不可少的。病人从解析中获得的这种满足感及其深层动机必须服从于解析,另外,将这些满足感和动机与随后的联想或游戏联系起来也是很重要的。例如在彼得的案例中,他在厕所小便后说:“我正在尿尿,我有‘thguies’呢。”然后继续玩马桶上男孩的游戏。后面的游戏行为有些细节值得我们仔细推敲,即他父亲的替代物(狗)不可以看男孩上厕所,但玩具女人可以看,这解释了为什么他之前马上想小便,并希望我在场的原因。同样地,我也会透彻地分析为什么孩子在扮演游戏中给予我这样那样的角色,或需要对他自己或对他的玩具们帮这帮那。除了极个别案例,通常最小的孩子也不会在现实中有**行为,而即便在最强的积极移情阶段,都不会有孩子爬上我的膝盖,对我表示亲昵友爱。从这些事实可以大致看出我们在治疗儿童时建立分析情境的现状。当然,在诊疗时间失禁也是极个别的案例,哪怕孩子还非常小。。在盥洗室里他跟我说:“我正在尿尿,我有‘thguies’呢。”当他再次回到房间,他拿起了一个玩具人,唤作“小男孩”,他把小男孩放进一个房子里,给房子命名为“厕所”。他让这个小男孩站着,旁边放了只狗,但狗“既看不见他,也咬不到他”。但他又把另外一个玩具女人放到小男孩旁边,说“她可以看到他。”又说,“只有他的爸爸不准看他。”这些都证明他将狗认同为他的父亲,将排泄的男孩认同为他自己——他对父亲是惧怕的。随后,他一直玩着电动汽车,他很欣赏汽车的构造,一遍一遍地开着玩。突然,他很生气地问:“它什么时候才停得下来啊?”而后又补充说其他玩具男人不能够坐这个车,他将它们弄倒,再把它们背对着车子放好,在它们旁边放上一大列车队,并排放在一起。突然他又说想要大便了,但也并没有去大便,只是问正在大便的玩具人(小男孩)是否已经大便完。而后他又转向电动汽车,表示欣赏它,又对它停不下来表示愤怒,在欣赏和愤怒之间摇摆不定,又不断地想要去大便,却又只是问小男孩是否已经大便完。
在上述分析中,彼得描画了以下事物:玩具小人、小鹿等等,这些玩具总是被弄倒,代表了他自己的阴茎和跟爸爸**的阴茎比较时的自卑感。他想要马上去小便为了证明我跟他之间的区别。电动汽车跑个不停则代表他父亲的阴茎总是在**中**,他感觉既羡慕又愤怒。当羡慕消失、愤怒升起时,他便想要排便。这是他在目睹原始场景(父母**)时产生排便行为的重复。他通过排便来干扰父母的**过程,并在幻想中通过排泄物来伤害他们。除此之外,对小男孩来说,大便还代表了他弱小的阴茎。
现在我们将这些素材和彼得的第一次治疗联系在一起。在第一次分析时,彼得把小汽车头尾相连排在一起,意指父亲强大的阴茎;把他们并排放置在一起,象征了频繁的**,即父亲的性能力,后来他又用跑个不停的小汽车来表示之。第一次分析时彼得曾表示要两匹马一起睡觉,又说它们“快死了”“埋了它们”,其实是表达了目睹父母**场景后的愤怒。在分析开始时展现的原始场景,反映了被压抑的婴儿期实际经历,这些都已被孩子父母的陈述所证实。根据父母的陈述,彼得和他们同睡一室的情况只有一次,就是在他十八个月大的时候,他们一起外出度暑假。那时他显得特别难管教,睡得也不好,又开始遗粪,尽管几个月之前他就已经能自如地大小便了。虽然有些阻挡,婴儿车的围栏并不能够阻止他看到父母的**过程,这个场景反映在他的游戏中,表现为他把一个玩具小人弄倒,然后背对着放在一排车前面。玩具的跌倒也代表了他在性方面无能的心理感受。在这个阶段之前,彼得总能够好好地玩玩具,但这个阶段之后,他即便玩玩具也只是破坏它们。早在他第一次治疗的时候,我们已经可以看出他破坏玩具与看到父母**之间的联系。曾有一次,他把小汽车(象征他父亲的阴茎)并排放好,让它们一起向前开,然后突然大发雷霆把汽车满屋子乱扔,口中念道:“我们就是这样把圣诞礼物直接摔坏,我们什么礼物都不要!”在他的潜意识中,毁坏玩具就等同于毁坏他父亲的性器官。随着分析的进行,破坏的快感和游戏中的抑制行为渐渐消除了,他的其他困难也慢慢克服了。
在将原始场景一点点剥落的同时,我也发现了彼得非常强烈的被动同性恋(passivehoosexual)倾向。在描述了父母的**后,他还幻想了三人**。这些幻想引起了他深深的焦虑,接着又产生了其他幻想,比如与父亲的**。在彼得的游戏中,玩具狗、电动汽车和机车代表他的父亲,马车和人则代表他自己。在这个游戏过程中,马车常常被弄坏,人也常常被咬掉一块,随后他就对代表父亲的玩具显示出害怕,或者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性。
中更为重要的几个方面。一旦我在某种程度上得以洞察小病人本身的情结,无论是通过游戏、绘画还是幻想,或仅仅是他的一般行为,解析便能够且应当开始了。对于精神分析我们有一条屡试不爽的规则是,分析师必须等到移情建立才能进行解析,但由于儿童的移情是当即发生的,分析师总能立刻接收到儿童扑面而来的积极回应,所以我们在儿童分析时的策略与一般精神分析策略也并不矛盾。如若孩子表现出害羞、焦虑或缺乏信任,这些行为是负面移情的一个信号,解析就更加势在必行。通过追溯原始客体和原始情境带给病人的负面影响,解析减少了负面移情。比如,莉塔【参见第一章。是个矛盾心理很重的孩子,她对分析很抗拒,一分钟也不肯待在分析室,我不得不立刻对她进行解析,从而缓解她的阻抗心理。一旦我通过追溯原始客体与情境向她剖析了阻抗的原因,一切便迎刃而解了,她重新变得友善和信任,能够继续她的游戏,并在充足的细节中印证了我先前的解析。
我们能在楚德的案例中非常清晰地看到迅速解析的必要性。我记得楚德【参见第一章。三岁零九个月的时候来过诊室一次,然后因为外部原因中断了治疗。这个孩子非常神经质,并且异常依恋她的母亲。她不太情愿来我的诊室,而且充满焦虑,治疗的时候我不得不开着门,用非常低的声音对她进行分析。很快我就了解了她的情结所在。她坚持把花从花瓶里拿走;她先是把玩具小人放到马车里,然后又从将它扔出马车,还要鞭打它;她想要把自己带的一本图画书中的高帽子的男人挖出来;她还坚持说屋子里的坐垫都被一只狗扔得乱七八糟。我当即对她的叙述进行了解析,即她希望除掉父亲的阴茎【楚德不同寻常的强烈阉割情结,是分析中非常重要的部分,并且曾在她分析的某个时段起着主导作用。分析让我们从她的情结后面看到了某种更为基础的深层焦虑,即害怕被母亲袭击,害怕母亲夺走她体内的东西和孩子,害怕身体内部受到严重伤害。,因为它把母亲(花瓶、马车、图画书、坐垫都是母亲的象征物)搞得一团糟。在我进行解析之后,她的焦虑消除了,比刚来时对我更为信任,并且对家里人说还想再来我这里。当我六个月后继续对女孩进行精神分析时,她尚能记起先前分析的细节,而且我的解析也已产生了积极移情的效果,或者说,她身上的负面移情已经减弱了。
游戏分析技巧的另一项基础原则是,解析必须足够深入,才能抵达被激活的心理层面。例如,在彼得第二次诊疗时,他玩好小汽车并排向前开的游戏之后,把一个玩具小人放在长凳上,假装长凳是它的床。然后他把小人扔下去,说它死了,完蛋了。接着他选了两个已经有点损坏的小人,又在它们身上做了相同的事。这时我就现有的这些素材进行了解析:第一个玩具小人是他的父亲,他想把父亲扔出母亲的床并杀死他;第二个小人是他自己,他认为父亲想对他做相同的事。【就像在儿童分析中所有对死亡愿望的解析一样,这个解析引起了彼得异常激烈的阻抗。但这一解析在他后来的诊疗中得到确认,因为他曾问我:“如果我是爸爸,有人想要把我从**扔出去,想要我死掉,这事我应该怎么看?”通过各种细节的呈现,原始场景已经明晰,彼得又用各种方式回到两个摔坏的玩具小人的主题。我们现在可以看出,这个主题与原始场景导致的惧怕有关,母亲是作为阉割者的形象出现的。在彼得的幻想中,母亲把父亲的阴茎放进体内,而且没有还给父亲;这样她就成为男孩焦虑的对象,因为他父亲可怕的阴茎(代表他的父亲)还在她的身体里面。【参见第八章。
还有一个例子也来自彼得的案例。彼得第二次治疗时,我对他的素材进行解析得出,他和弟弟有相互**的行为。七个月后,那时他四岁零四个月,他带来一个长长的梦,有着丰富的联想素材。其中一个片段是这样的:“有两只猪在猪圈里,猪圈在我的**。他们在猪圈里一起吃东西。也有两个男孩在船上,也在我**;但他们个子很大,像G叔叔(他母亲的弟弟,已成人)和E(一个比他大的女孩,彼得认为她已经是大人了)。”我从这个梦得到的大部分联想,基本上都是语言表达的内容。这个梦显示,猪代表他和他弟弟,他们一起吃饭表示他们在相互吮吸阴茎。但也可以表示他父母在**。他和弟弟的性关系是基于对父母亲性关系的认同,彼得轮流扮演父亲和母亲的角色。我对这个素材进行解析后,彼得在之后的诊疗中开始玩洗手池。他把两支铅笔放在一块海绵上,说:“这是我和弗里茨(他弟弟)坐的船。”然后他突然用很深沉的声音(在超我起作用的时候他往往用这种声音),对两支铅笔吼道:“你们不能整天在一起,做猪一样的事。”这来自超我的责骂不仅是针对他和弟弟的,也针对他的父母(G叔叔和长大成人的女孩E就代表他父母)【他从所有规格的铅笔中选了两支长铅笔,这再次表明了一个事实,即两个犯人(两只猪)不仅代表他和弟弟,也代表他父母,他和弟弟相互**是对父母**的认同。这一点在前一日进行的自由联想中已经表现出来了。,这责骂释放了当他目睹原始场景时曾对父母产生的类似情绪反应。早在第二次诊疗的时候,他就已经有过这样的发泄,当时他把两匹马撞在一起,想让它们死掉并且埋掉它们。然而,即便在七个月之后,对这个素材的分析也不尽完善。很明显,在分析早期就进行非常深入的解析,并不会影响我们对孩子经历和整体性发展(尤指决定彼得和弟弟关系的性发展)关系的了解,也不会阻碍对相关素材的分析。
我提出了上述例子,是为了证明一个基于实证观察得出的观点,即分析师不能回避深度解析,哪怕是在分析初期,因为这些心灵深层次的素材会再度返回,再次供我们分析。就像我以前说过的那样,深度解析的功能是打开通往潜意识的大门,减少激起的焦虑,并为整个分析工作做好准备。
我已一再强调孩子在自发移情方面的能力,部分是因为与成人相比,幼童对焦虑的感受更加敏锐,也因为他们对这些焦虑早已准备就绪。儿童最重要的心理任务之一(即便不能说是最重要的心理任务),是对焦虑的控制,这也需要占用很大部分的心理能量。所以在潜意识中,他们评估客体(object)主要是看它们是减轻还是激发了焦虑,从而对它们进行正面或者负面的移情。幼童往往对焦虑有充分准备,他们常常即刻就表达了负面移情,表现为未经修饰的惧怕之情;而对于更大一点的孩子,尤其是潜伏期儿童,他们的负面移情往往表现为不信任或单纯的厌恶。在抵抗对最亲密客体的恐惧的过程中,孩子往往将恐惧重新附着在不那么亲近的对象之上(这种置换也是处理焦虑的一种方式),并把它们作为“坏妈妈”和“坏爸爸”的替代。因此那些每时每刻都觉得被威胁,总感觉被“坏妈妈”或“坏爸爸”监视的高度神经质的孩子,他们对每个陌生人也都是满怀焦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