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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次晤谈(星期三)(1 / 2)

理查准时到达,不过由于离开旅馆的时间比较晚,所以他一路奔跑过来。他一来就说舰队明明就在旅馆里。他之前问妈妈他们是不是有把舰队带回X地时,可能听错了妈妈的回答。妈妈也问他K太太昨天有没有因为他迟到而生气。他还想知道K太太今天会不会让他留久一点,补足昨天迟到的时间。

K太太回答说她不能这么做,因为她已经有其他的安排了。

理查问她是不是要见其他病人?K太太的病人是不是都是男的?他跟伦敦的病人比起来年纪是否还是最小的?K太太怎么去伦敦?是坐火车的头等舱吗?她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去?搭火车舒服吗,有没有在火车上用餐?他又问伦敦有没有下大雷雨(昨天他跟K太太说他害怕大雷雨)。他们(指K太太的家人)有没有为她送行?

K太太简短地回答了几个问题,并诠释说,理查想知道她在伦敦的详细情况,也想知道她有没有发生危险的性关系,而性关系的代表就是大雷雨以及遭到轰炸。同时,他也想确认K太太的小孩有去送她——代表他们还爱她,这样他就不会认为她是跟“猪舍”一样肮脏的“畜生”K太太,也就是受伤、被弄脏又危险的妈妈。

理查回答说,他很高兴回到X地,不过他还是不喜欢这个地方……他把舰队拿出来摆好,打开暖炉,并且跟K太太说,虽然现在一点都不冷,但还是希望她能让他把暖炉开着。他有气无力地移动船舰,并且让驱逐舰吸血鬼号撞上罗德尼。

K太太问吸血鬼号是不是他自己。

理查说是,但是说完马上就重新排列船舰。他让战舰罗德尼与尼尔森并排,接着在纵列排了一些船舰,分别代表保罗、他、两只金丝雀和巴比,他说这是依照年龄大小排列的。他还解释说,他先有两只金丝雀,之后才有巴比,而且其中一只金丝雀比另外一只早到他们家,所以他们也必须按先后顺序排列。

K太太诠释说,理查希望维持家庭的和谐与秩序。他也想借着臣服于爸爸与保罗来克制自己嫉妒与恨意。这样一来,希特勒爸爸就不会存在,妈妈不会被坏爸爸伤害与轰炸,然后变成像“猪舍”一样肮脏,而他的性器也不会被坏爸爸攻击。

理查又打乱刚刚舰队的排列方式。他变得十分犹豫不决,而且显露出无精打采、闷闷不乐的样子,K太太的诠释他好像也听不进去。可是,他还是很努力想取悦K太太,也试图要配合她。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船舰……隔了一阵子后,理查提到K太太不在时他跟妈妈的一段谈话。他跟妈妈说,他很担心以后生小孩的事,还问她生小孩会不会痛。妈妈解释说,男人不会生小孩,女人才会,而生小孩是会痛的(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解释这件事,见第二十一次晤谈)(注记Ⅰ)。妈妈说,男人会把性器官放到女人的性器官里面。他回答说,他不想这么做,这会让他很害怕,而且这整件事都让他相当烦恼。妈妈回答说,这件事并不会伤害男人。理查补充说,他告诉妈妈他没有办法这么自在地问K太太这些事;K太太人很好,但她毕竟不是妈妈。他还说他非常喜欢妈妈,他是“妈妈的小鸡,小鸡会跟着妈妈到处跑”。他又说:“可是小鸡必须要学着离开妈妈,因为母鸡不会照顾它们,也不关心它们。”他描述这段对话时,神情相当忧虑。

K太太诠释说,理查害怕她会死,那么他就需要有人来代替她,所以他才试着要妈妈帮他分析。妈妈在他心中还是那位可以帮助他、有浅蓝色的**妈妈;而K太太已经变成了被轰炸、被下毒而死去,或有危险性的妈妈[母亲意象分裂成**与性器官]。K太太诠释说,他对**的恐惧与昨天的素材有关——像“猪舍”一样肮脏的X地,与母亲那肮脏、污秽而且被下毒的内在连结在一起。她要理查回想下列这些东西:“有毒的”菇、阶梯裂缝里那些讨厌的荨麻、对于游戏室的恐惧,以及图中那个代表妈妈体内危险的希特勒阴茎的“可怕怪物”。这也跟放假之前的素材有关:包括有爆炸性的高塔阴茎,以及他对凳子的攻击(凳子代表妈妈体内的爸爸的阴茎以及小孩);另外,他也害怕他的性器官会被妈妈体内的危险爸爸伤害。在放假期间,这些恐惧开始与K太太和游戏室挂钩在一起。他说他是妈妈的小鸡,但K太太的离开让他觉得好妈妈不仅变坏,还遗弃他,就像母鸡离开小鸡一样。这使他再度经历婴儿期,母亲的**无法满足他时的挫折,也就是当母亲的**无法满足他时,他会开始怨恨母亲,并且在幻想中认为自己伤害了她。现在他对K太太也有同样的感觉。

K太太诠释最后这一点的时候,理查抬头直视着她(这是他自放假回来后第一次这么做),对她微笑,而眼神也比较明亮(注记Ⅱ)。他拿起昨天看过的那本书来翻,并且指着里面的几张图片,特别是小人对抗“可怕的怪兽”那一张。他说怪兽看起来很可怕,不过它的肉可能蛮好吃的。

K太太诠释说,他想吃的怪兽肉代表爸爸那吸引人的阴茎。他想要像对待母亲的**一样吸吮并吞食父亲的阴茎,而这个欲望也让他认为自己已经把它吞并到体内,但它却变成了怪兽阴茎,并且会攻击他的内在。K太太提到,在鱼群邀请他吃晚餐的那个梦中(第二十二次晤谈),他深陷危险的原因是不想吃章鱼;在那之前(第六张图),章鱼代表父亲的阴茎,而且它因为遭受攻击与虐待而变得危险。

这时,理查跑到厨房去,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试图想把烤炉打开,但试没两下就放弃了。他又变得十分无精打采,还打了个哈欠,而且一直说他想睡觉,因为昨天晚上他到很晚才睡着。

K太太诠释说,打开烤炉来看就代表想检查内在,看看里面有没有怪兽。他一直觉得想睡觉,是因为想要逃避K太太的诠释所引起的那些令他恐惧又烦恼的想法。

理查开始画画(第二十七张图),画的时候,他问了K太太一些问题:伊文斯先生昨天有没有卖香烟给她?他如果说伊文斯先生的坏话,她会介意吗?伊文斯先生是不是她的朋友?(理查昨天显然有看见K太太走进糕饼店。)伊文斯先生有时候不卖糖果给他,他觉得这样不对,只要有糖果,就应该卖他一点才对。不过其实也没关系,反正妈妈总是可以从伊文斯先生那边买到一点糖果。这时,理查突然指着图中那个长形的红色区块说:“它穿过妈妈的王国。”他一说完就想收回刚刚的话,并立刻改口说:“这不是妈妈的王国,我们大家在这个王国里面都有各自的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