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2)

考尔和盘子刚穿上干裤子,奥古斯塔斯就来到了跟前。他们听见了马踩冰雹的声音,才扭过头去看。考尔立即发现奥古斯塔斯骑的马不是他离开时骑的那匹,但他本人看上去还好。

“天哪,真没想到伙计们开始光屁股干活儿了。”奥古斯塔斯说,“我看我一离开你们,情况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吧。瞧你们这群鲣鸟,从这儿哩哩啦啦一直排到了沃斯堡。”

“嘿,河水深,我们的衣服又不多。”考尔说,“你怎么了?”

“没什么,”奥古斯塔斯说,“我上个星期就到这儿了,觉着没有必要往南骑,不然我还要回来。”

“你找到罗丽娜了吗?”盘子问。

“啊,那当然,”奥古斯塔斯说,“找到她了。她可能就在帐篷外面坐着,看你们光着腚来回跑呢。”

听到这里,盘子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连忙把其他衣服也穿上。其实奥古斯塔斯指帐篷给他看时,盘子知道罗丽娜离这里远得很,什么也看不见。

这时,南岸的几个牛仔激动得忘记了一切,扑通扑通地跳进河里游了过来。

“我发誓,古斯,我们一直都盼着你回来呢。”豌豆眼说,“你抓住那个土匪了吗?”

“没有,希望有一天我会抓住他。”奥古斯塔斯说,“我遇见了很多他手下的人,偏偏就他从我身边溜了。”

“你进城了还是怎么的?”盘子问,“你走的时候没带帐篷呀。”

“威尔巴杰先生借给我的。”奥古斯塔斯说,“罗丽娜有些不好意思,想一个人待着。”

“咱们最好把篷车弄过来,”考尔说,“以后再听古斯的故事。没穿衣裳的人回去帮个忙。”

太阳出来了,奥古斯塔斯的归来又使大家精神倍增,就连平时对过河忧心忡忡的杰斯帕,这会儿也忘记了害怕,跳下水游回南岸去帮助大篷车过河。一周前他们还为过这条河而顾虑重重,现在他们在里面游泳,如同戏水一般。不久,篷车就过河了。他们把那两头猪都放到了车上,但那头小黑猪跳出来,游过了河。

“这头猪有独立性。”奥古斯塔斯说,“你们还用着那个老厨子呢?”

“嗯,他做的饭非常可口。”考尔说,“那姑娘好吗?”

“她可受了罪,但她还年轻,”奥古斯塔斯说,“她虽说忘不了这一切,她会克服的。”

“咱们离哪儿都太远,没办法把她送到一个什么地方去。”考尔说。

“啊,我没打算让她走,”奥古斯塔斯说,“我们有威尔巴杰的帐篷。我们跟你们一块儿走,到内布拉斯加再说。”

“到那儿以后呢?”考尔问。

“不知道,不是还没到嘛。”奥古斯塔斯说,“杰克怎么样了?”

“我们路过沃斯堡的时候,他在那儿,”考尔说,“我猜他就是玩玩牌吧。”

“我碰到追捕他的那个司法官了,”奥古斯塔斯说,“他就在咱们前边的什么地方。他的老婆跑了,蓝鸭杀了他的副手和两个跟他一路的小孩子。除了杰克,他还有其他心事呢。”

“欢迎他来抓杰克,如果他想抓。”考尔说,“我不想再保护像杰克那样的人,自己的女人让人家抢走了,居然不闻不问,照样玩牌。”

“这是他的智慧,”奥古斯塔斯说,“他要是遇上蓝鸭,蓝鸭准会把他大卸八块,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我说他是胆小鬼。”考尔说,“你怎么没打死蓝鸭?”

“他行动太快了,”奥古斯塔斯说,“骑着这块‘肥皂’没法儿追上他,再说我还要照顾罗丽娜。”

“我可不想让他那样的人逃掉。”考尔说。

“你去抓他吧,伍德罗。”奥古斯塔斯说,“他就在西边,可能在科罗拉多。你去抓他,我赶牛等你回来。那个老厨子在干什么呢?”

他们见所有的牛仔都聚在大篷车旁边。篷车刚过了河,还在滴水。

“他喜欢给那帮孩子做点儿新鲜玩意儿,”考尔说,“他总有新鲜招儿。”

他们俩骑马跑过去一看,原来波·坎波将冰雹做成了冰棍,往蜜糖里蘸蘸,给每人一根舔着吃。

“啊,先生,”他对奥古斯塔斯说,“你刚好赶上吃甜食。”

“我刚好赶上看咱们的牛仔光屁股过河,”奥古斯塔斯说,“我还以为你们都变成了印第安人,正要剥杰斯帕的头皮呢。小比尔·斯佩特尔在哪儿?他藏哪儿去了?”

人们顿时异样地安静下来。大嘴唇在篷车上坐着,不再舔给他的甜冰雹。

“没有藏,先生,埋了,”波·坎波说,“他成了雷电的牺牲品。”

“太可惜了,”奥古斯塔斯说,“他还年轻,前途无量。”

“一场雷电就劈死了十三头牛。”豌豆眼说,“你从来没有见过那种闪电,古斯。”

“我见过,”奥古斯塔斯说,“我们也遇上这怪天气了。”

纽特感到又暖和又快活,因为一则穿上了衣服,二则奥古斯塔斯回到了队里。天空已放晴,带来可怕冰雹的那片云彩只在东方地平线处剩下了小小的几块。在这明媚的阳光下,纽特感觉生活很美好,因为一方面过了河,牛群正在湿润的草地上吃着草,另一方面罗丽娜获救了。然而他还是不断地想到比尔·斯佩特尔,他就埋在后面数公里远的泥里;或是想到肖恩,他留在了更远的努埃塞斯河畔——温暖的阳光和清新的空气并不能带给他们欢乐。波·坎波也给了他一根蘸了蜜糖的冰棍,人们穿上衣服,准备恢复牛仔的样子时,他一边吃冰棍一边交替地感到高兴与伤心。

“前面的草原上有树吗?还是一直到加拿大都这个样子?”伯特·博罗姆问道。

“几个月的路程之内我可不敢说有树。”奥古斯塔斯说。

人们都想知道罗丽娜的情况,她的美貌至今还留在很多人心中。她出什么事了?她现在怎样?她是他们大部分人见过的最美的女人,现在她就在附近,这又唤醒了他们清晰的回忆,使他们急于见到她。尤其是盘子,他的两只眼睛根本无法离开那顶小帐篷。他渴望能瞥见她一下,并且不停地想象她随时都可能走出帐篷向他的方向看上一眼。她当然还记得他,没准儿她还会向他招手,叫他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