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们有钱,”纽特自告奋勇地说,“我们赶着牛群来的,刚拿到工钱。”
“我可不知道有这么年轻的牛仔。”大个子女人说,“让我看看钱。”
纽特掏出那枚金币,那个女人身体靠着墙在灯下看了看那枚金币。
“算我没说,”她对伙伴说,“是一伙有钱的放牛娃。”
纽特发现她没有把那枚金币还给他,可他又觉得不该问,也许到门里边看看光身子女人就值十块钱吧。
大个子女人把门打开,他从她前面走过,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摔跟头,因为他脚底下越来越站不稳了。其他几个孩子在他后面一个一个走了进来,到了一个空空的厅里,两个女人瞪着他们。
“她是玛利,我是巴芙。”大个子女人说。纽特觉得她的**大得像要把她身上那件睡衣撑破似的。在灯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出她并不老,只是个头儿很大。相较之下,另一个姑娘则瘦得像根杆子。
“这一个给钱了,”巴芙说着,随便地将一只手搭到纽特肩上,“但愿你的那几个伙计跟你一样富,要不然就请顺着楼梯下去。”
瑞尼兄弟立刻把钱递过去,但皮特·斯佩特尔没有。他把手放进口袋里,但没有把钱掏出来,而是空着手。他一句话不说,转身向门口走去,他们听见了他下楼的声音。
“这两个像是兄弟。”巴芙说。她很快地打量着瑞尼兄弟。
“你要他们,巴芙,”玛利说,“我要这头一个进来的。”
“那可说不定谁要谁不要呢,”巴芙说,“是我先看见他的,该由我先挑。”
纽特也差点儿学皮特·斯佩特尔的样子出去。晚上的天气很热,厅里又闷,他感觉可能会恶心。从她们说的话来看,他知道这就是盘子说过的那两个人,那个大的就是小母野牛,另一个就是盘子说待他不错的那个。小母野牛瞧着他们时,那只大手还搭在他肩上。她中间的门牙里有一颗黑牙。她那庞大的身体散发出阵阵热浪,犹如一个火炉,她身上的花露水味呛得他直倒胃口。
“咱们还得干一夜呢,”玛利说,“不能在这些小蝌蚪身上浪费时间。”她拉起本·瑞尼的手,急忙离开中厅,进了一间屋子。
“要是一会儿不出点儿什么事,玛利就不高兴。”巴芙说,“来吧,纽特。”
吉米·瑞尼不喜欢独自一人留在厅里。
“我跟谁?”他毫不掩饰地问道。
“老老实实地站在这儿,”巴芙说,“玛利很快,和小男孩儿更快,她一会儿就来。”吉米站在那里,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她把纽特带到一间小屋里,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张铁床,一个小脸盆放在一个小盆架上。窗台上放着一盏煤油灯,没有灯罩。窗户敞开着,草原的地平线上还有一抹绯红,像是顺着草原的边沿撒了一把燃煤。
“从远处来的?”巴芙用粗哑的声音问道。
“是的,夫人,从得克萨斯来。”纽特说。
“那好,把裤子脱下来吧,得克萨斯。”她说完,便把睡衣前边的那三颗扣子解开,把睡衣扔到**,纽特惊惶万分。她一丝不挂地站在他面前,由于他过于惊愕,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她便弯下身去动手解他的裤扣。
“你们牛仔最麻烦的就是花那么长时间脱靴子,”她一边帮他解裤扣一边闲聊,“我可不是被雇来看他们和靴子摔跤的,所以我就把床单撤了下来。他们要是脱得不够快,我就让他们穿着干。”
这时,她已经替他解开了裤子,并伸手去摸。“我怀疑你过去是不是有机会试一试,还是检查一下的好。”她说。
她把他带到窗口,点着了煤油灯。瞬间,她那肥大的**在墙上投下了古怪的影子。纽特还来不及控制自己,就完事了。
他大为惊慌,知道自己办了一件极不合适的事,这比不能很快地脱掉靴子更糟。
巴芙咯咯笑了,露出那颗黑牙。
“我忘了你们这些小蝌蚪太性急,经不住**。”她说完,用一块布给他擦了擦。
她朝床走去,躺在玉米皮芯垫子上,压得垫子吱吱作响。
“来,试试,”她说,“你可以来第二次。”
“要我脱靴子吗?”纽特问。他感觉自己太缺乏经验,生怕再次出错。
“不用了,像你这么快,用不着费那个事。”巴芙边说边使劲给自己挠痒,“你还可以再来一次痛快的。”
他跪在她面前,不知该怎么办。
“过来,你在床脚待着,什么事也办不成。”她说,“花了十块钱,至少要试试,有些姑娘只让你看看就要你十块钱,玛利和我不干那个,我们讲公道。”
纽特又头昏脑涨起来,觉得快滑下床了。他又有了要从地球上飞出去的感觉,便死死地揪住她的胳膊,不让自己掉到床底下。
“下次发了工资再来吧,”她说,“穿上裤子,去把那个小蝌蚪叫进来。”
纽特从**下来时,忽然想起了罗丽娜。她在干豆酒吧的那几个月就是干这个的,她和任何发了工资的男人都这样干。他极懊悔那个时候他没有十块钱。虽然不能说小母野牛对他不好,但他宁可找罗丽娜,尽管他知道如果真的是罗丽娜,他未必有那个胆量。
“就你们两个人吗?”他边系裤扣边问。他已对玛利产生了好奇,而且顾不得这一切难堪,决定如果再有十块钱就来找她。
“我和玛利,”巴芙说,“我接喜欢胖子的客人,她接喜欢瘦子的客人,如果有的人两种类型都喜欢,那就看我们当时谁有空闲。”
她还**裸地在**躺着。
“我去叫吉米。”他说。他打开房门时,吉米离门只有三十厘米远。他也许一直在门外听,这使纽特很不高兴,但在昏暗的厅里,他显得病态十足,纽特也就无法生气了。
“该你了。”纽特说。吉米走了进去,纽特笨重地从楼梯上下来,碰见了正在等他们的皮特·斯佩特尔。
“你干吗退出?”纽特问道。
“我对妈说过要省钱。”皮特说。
“要是还有啤酒就好了。”纽特说。虽然他与小母野牛的经验使他异常狼狈,但他不感到失望,使他大为失望的是他只剩下两毛五分钱,不能再回去找玛利。尽管刚才的事进行得极不正常,但是挺有趣的。他觉得花上十块钱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持他这种态度的人只有他自己。本·瑞尼紧随他下了楼,他一直在抱怨十块钱太贵了。
不久,吉米·瑞尼也下来了,他对自己的事守口如瓶。他仍觉得恶心,他们在城里到处寻找大嘴唇的时候,他不时地在后面停下来呕吐。
“妈的,妓女可比牛仔挣得多。”本·瑞尼不停地说,好像他心里很烦,“咱们一个月都挣不了三十块钱,可她们两个人只花三分钟就从咱们手里挣去了三十块,要是皮特没有退出,就会挣到四十块。”
纽特则以为他这一说法太不着边儿。妓女们出卖的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她们挣的比最好的牛仔还多,这不足为怪。他想,等他长大有了钱,他可能会成为一个像杰克和古斯先生那样经常去妓院的人。
他们顺着手风琴的声音找到了大嘴唇。他已经设法买下了琴,但还没有学会弹,正坐在挂着驼鹿角的那家酒吧的阶梯上使劲地往外挤《野牛姑娘》那首歌。他的听众是一个皮货商和艾伦·奥布赖恩,这个爱尔兰人对大嘴唇这般乱弹琴直皱眉头。
“他永远也弹不出个调子来,”皮货商说,“听起来就像他妈的驴叫唤。”
“我才买的这把手风琴,”大嘴唇说,“等到了蒙大拿,我就会弹了。”
“是呀,要是苏族人把你抓去,你就叫得比那个音匣子还难听。”皮货商说。
艾伦·奥布赖恩好心地给几个孩子每人买了一瓶啤酒。天虽然早已黑了,但人们还在奥加拉拉街上溜达。他们听到了一声枪响,却没有人去打听出了什么事。
一瓶啤酒就足以使吉米·瑞尼再次呕吐。他们骑马回去时,纽特有些不愉快——不知道何年何月他才能有再次到妓院去的机会。
他正骑马走着,心里盼望再有十块钱的时候,不知道什么东西吓惊了他们的马。皮特·斯佩特尔说可能是只豹子,但始终没弄个水落石出。不管是什么,反正纽特和本还没闹清楚是怎么回事就都被抛下了马,皮特与吉米则被吃惊的马带进了黑暗中。
“要是是印第安人可怎么办?”他们站起来时,本说。
在明亮的月光下,他们没有看见印第安人,但是他们两个人还是拔出了手枪以防不测。他们蹲在地上,听着他们的马向远处跑去,一个个干着急。
除了步行回营地,没有任何别的办法了。他们紧握手枪,随时准备——但是紧张得太过分了,吉米过来看他们有没有出事的时候,本差点儿朝他开枪。
“皮特在哪儿?”纽特问。吉米不知道。
吉米的马只能两个人骑,不能三个人同时骑,所以最后三公里纽特不得不步行。他深深地为自己当时没有抓牢缰绳而恼火,这是他北上以来第二次步行回去,第二天人们肯定会议论的。
可是当他回到营地时,他的马正与其他的马在一起吃草,只有波·坎波醒着,知道这件事。波很少睡觉,不论是谁值夜班回来,他大多数时候已经起来了,不是切牛肉就是给自己倒咖啡。
“痛痛快快地散了散步吧?”他问道,并且递给纽特一块凉肉。纽特接过了肉,坐下后发现困得根本吃不下去,于是便拿着一块肉,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