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谁……”
朱文只觉一阵窒息袭来,对方不由分说,先给了他几拳几脚,嘴里被趁乱塞进了破布,等他头顶的麻布袋被扯开,才看清自己早不在汤池里。
身边几个兄弟有些被打得鼻青脸肿,有些直接晕死了过去。
施暴者就更显然了。
他的后脖衣领还被鄷彻牢牢地攥着。
“鄷彻你疯了!我可是皇后的亲侄儿。”
“你是皇后的亲儿子,今日都得死。”
鄷彻一脚狠狠踹在他面门上。
朱文只觉脑袋一阵阵发昏,起初感受到的都不是疼痛,而是一阵剧烈的麻木,感受到有温热的液体从额头边缘淌下来。
“疯了……”
“疯了……”
朱文拼死攥住对方的裤腿,咬住鄷彻的腿,恨不得要咬下一块肉,“松开我!你个狗杂种。”
鄷彻面无表情,只有拳头不断落下。
“高枝…你喜欢她是吧。”
朱文头晕眼花,少年时候气性要更大,“你最好一辈子护着她,不然我迟早玩死她。”
鄷彻垂眼,从腰上将月魄剑取下,被边林拦下,“别闹出人命。”
“我去你大爷的。”
鄷舟一屁股坐在朱文脸上,“小杂碎,我哥你都敢骂,我整死你信不信?”
朱文脖子都险些断了。
“你方才看到了?”
居高临下的少年,沉默了良久,缓缓出声。
冷不丁这一问,温禾几人都停下了动手。
朱文恍恍惚惚,才觉是在问他,方才他还没来得及看到高枝,就被人拖出来,但此刻瞧着鄷彻要杀人的模样,朱文心底竟升腾起一阵快意。
“是啊,我看到了。”
朱文啐了口,余光落在脚边晕了的学子身上,那人好兵器,随身都带匕首。
趁众人听他说话,他迅速从对方腰上将匕首给拽下来,狠狠刺向鄷彻的胳膊。
皮肉被穿破,可少年喊都没喊一声。
朱文被人掐住脖颈,活生生提了起来。
“呃…你小未婚妻身材不错啊,我替你先鉴过货了,那胸那屁股……呃!”
不等人说完,温禾一拳头砸在了人脸上。
“唰”的一声,月魄剑露出锋芒,下一刻直接劈向了朱文的脑袋。
边林眼疾手快,将人的剑给击开。
剑才只划过朱文的脸,伤及了眼尾边沿,颀长一条疤。
可若是方才边林不拦着,朱文的眼睛就要被鄷彻给剜走了。
“你…你……”
朱文瞪大了眼,此刻确实是被吓傻了,嘴唇不停地哆嗦。
“你敢杀我…你敢……”
“阿彻,冷静。”
温禾按住要继续上前的少年,低声:“方才我们进去的位置,离阿枝和鄷荣还远得很,雾气那么大,
从朱文的视角,看不见的。”
鄷舟也点头,“是,温大哥说得不错。”
“洗了个澡,一身舒畅啊。”
小姑娘声音传过来的瞬间,边林一把捂住朱文的嘴,温禾也将另外几个打晕。
鄷荣笑眼看着高枝,“以后天天来洗吧,你这身子,我天天看都看不厌。”
“滚滚滚。”
高枝语气羞赧:“你这也是定了婚的人了,还这样没皮没脸,当心日后你夫君嫌弃你。”
“嘁,说什么定婚,不过是皇室和朱家的联姻罢了。”
鄷荣冷眼,“我最看不上的就是朱家人,你等着看吧,这场婚事持续不了多久。”
等两个姑娘相继离开。
边林才松开人。
鄷彻的剑头指向朱文,“若今日,但凡半个字流出去,朱文,我会要了你的狗命。”
朱文从小耀武扬威惯了,从没想过鄷彻胆子大到这个地步,裤子都尿湿了。
“我、我方才、什么、什么都没看到,真的,我就是想气、气一下你。”
“大半夜的,怎么有人在这儿吵吵闹闹?”
是书院另一位颇为严苛的山长在巡院,瞧见灌木丛后,躺得躺,伤的伤,晕得晕,吓得当即将一伙人都提了出去。
高枝是次日才得到消息,被鄷荣给从床上摇醒。
“我兄长都受伤了。”
高枝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鄷彻被朱文伤了?这怎么可能?”
“反正两人都受伤了,而且伤的人还不少呢,咱们快去看看吧。”
等高枝和鄷荣赶到学堂的时候,其他人都走了,鄷彻坐在位置上,正在抄礼记。
“兄长,你怎么了?”
鄷荣担心地看着人。
“我没事,鄷舟在隔壁,昨日伤了腿,你去帮他上药。”
鄷荣听对方这样说,只好点头,“那我先过去看看。”
“你的胳膊在流血。”
高枝眼尖,瞧见常服下隐隐有黯色液体透出衣袖,“别抄了。”
她一把抢过人手里的笔,将袖子给撸起来。
那结实的胳膊上,有一道深深的刺伤,皮肉翻出来,触目惊心。
“怎么不上药?”
高枝倒吸了一口凉气,慌忙去找药箱。
好在学堂内方才有人上过药,留下了箱子。
“同山长争了两句,他让我在这儿罚抄。”
“你疯了啊,平日里不见你这样听话的。”
高枝取出纱布按压止血,边质问:“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干什么跟人家打架?打架就算了,朱文那猪变的,怎么打得过你。”
瞧着小姑娘义愤填膺的模样,鄷彻扯动嘴角,“就不许我输一回?”
“我不是你的对手,现在你输给姓朱的,我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