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护佑着队伍行至官道,将士们一路紧绷的心这才稍微松懈下来。
“你和高枝成婚也有半年光景了。”
怀素长公主回来一路都坐在鄷彻的马车里,靠着枕头,命令苍术帮她揉肩。
“怎么还没消息?”
“姑母是说什么消息?”
鄷彻一脸从容。
“你说什么消息?”
怀素挑眉,“臭小子,在我跟前还没个实底儿。”
苍术和商陆对视了一眼。
“姑母自己说得不清楚。”
鄷彻面色平静。
“你也就在我面前横。”
怀素翻了个白眼,“我不相信,你在你媳妇儿跟前也这驴脾气。”
苍术没忍住笑出声。
怀素回头,“苍术,你说是不是。”
“的确。”
苍术憋着笑,“主子在王妃跟前很听话。”
鄷彻无声看了过去。
苍术识趣地闭上嘴。
“你们俩成婚这么久,也该考虑要个孩子了。”
怀素抿了口茶说:“你父亲和母亲要是在世,也会希望你早些有个孩子。”
“我有孩子。”
鄷彻道。
“你以为你姑母我瞎。”
怀素瞪了眼人,“那是老鄷家的种吗?”
“姑母自己从前不成婚,陪着皇祖母过了大半辈子,那时候皇祖母如何催促您成婚,您都不着急。”
鄷彻云淡风轻说:“现如今怎么管起我来了。”
“我不能管你?”
怀素戳了下年轻人的脑门,“我是你姑母,再说了,你以为我想催你,那不是你伯父在我跟前试探了好几回,
他不好意思关心你,就托我来过问。”
听到是鄷帝的意思,鄷彻没再说话。
“你父亲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人家高枝也是一个独生女,你总不能为了那三个孩子,自己不生吧。”
怀素前半生没有成婚,也确实是图潇洒,人活到四十多,也早就后悔,“我若是有重来的机会,可不会再选择孤身一人,
现在我是没法生了,你们早点生出来,我也给你们带孩子,趁着我还年轻。”
“姑母是还年轻。”
鄷彻左右是不松口,“也还可以再尝试一下。”
“你是讨打是不是?”
怀素瞪着人。
“王爷。”
一道女声从车外响起。
姑侄俩这才发觉马车停了下来。
这次去太庙,怀素全程和鄷彻在一起,自然也清楚外头这熟悉的女声来自何人。
“烦人。”
怀素摆了下手,让苍术别再按摩,靠在椅背上,听马车外说话。
“承蒙王爷这一路关照,我这次出游才得以平安归京,眼下就要到京城,臣女做了些糕点答谢王爷,还请您不要嫌弃。”
怀素瞥了眼车外。
“这丫头从我们出太庙就‘凑巧’碰上,你不会真相信,你们相遇是巧合吧?”
鄷彻掀开眼皮子,扫了眼商陆。
后者道:“邹姑娘,多谢你好意,不过我家王爷不爱吃糕点,你还是拿回去自己享用吧。”
车外人顿了下,倒是没有勉强,“既然如此,那臣女就先不打扰王爷,先告退了。”
“这一路上她找了你几次。”
怀素是过来人,哪里不清楚对方的心思。
“别怪姑母多嘴,你如今成了家,可要明白分寸。”
鄷彻嗯了声,对苍术道:“这一路歇了好几次,跟他们说一声,接下来赶路就不停了。”
“是。”
邹好回了马车,侍女阿双瞧主子不高兴,“王爷真是不解风情。”
“我从认识他第一日便是如此。”
邹好看了眼人,“我喜欢的就是他的不解风情。”
“可是他根本就不领姑娘您的情,这要如何是好?眼瞧着就要到京城了。”阿双问。
“到京城又如何?”
邹好冷声道:“难不成他不住在京城?”
阿双咬着唇,“姑娘说的是。”
“再说了,何必这样急性子。”
邹好虽然不相信姜透,但对于她要击垮高枝的信念还是有成算。
她说了会安排好,就一定会安排好。
“驭——”
马车趔趄。
邹好下意识往前扑过去。
“姑娘!您没事吧?”
阿双急忙护着邹好。
“有刺客!”
外头传来一道道惊呼。
邹好忙拨开阿双往外冲过去。
“姑娘,您去哪儿,待在车上!”
邹好回头,“你待在车上。”
阿双震惊地瞧人冲向鄷彻的马车。
“姑母莫怕。”
鄷彻对怀素道。
“你以为你姑母是吓大的。”
怀素掀开眼皮子,只听外头刀枪剑戟交错的声响。
“是什么人刺杀?”
“是一群山匪。”
苍术回来禀话之际,另有个山匪冲过来,朝鄷彻的方向扔出刀。
“王爷小心!”
只瞧女子飞扑过来,将刀给撞开,重重摔在马车上。
商陆将飞刀接下,莫名其妙看了眼苍术。
“这刀属下能接到的,邹姑娘。”
邹好捂着肩膀,泪盈盈,“是我心切了,惊扰了王爷。”
“受伤了?”
问话的是怀素。
邹好咬着嘴唇,看向鄷彻,对方只静静看着她,眼底并无情绪流转。
“轻伤,殿下别担心。”
“我此行带了太医,让他过来给你看看。”
怀素三言两语间,山匪已经被拿下。
“带回去,严加审问。”
鄷彻视线从邹好身上挪开,随即道:“接着赶路。”
邹好一愣。
她方才豁出去性命去给他挡刀。
他竟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方才那丫头可等着你关心呢。”
瞧见侄子不动如山,怀素心里是满意的。
“不是我让她挡的。”
鄷彻神色漫不经意,“商陆接得到,她自己要犯蠢。”
“啧,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怀素忍俊不禁,“你跟你爹的性子真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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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内,高枝跟随朱嬷嬷入殿。
又是往日一般的场景,姜透伴着朱皇后上座谈笑聊天,唯一不同的,是两人从前是姑侄,如今成了婆媳,感情越发深厚起来。
姜透连忙起身,恭恭敬敬朝高枝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