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纪明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短暂回血,她看了眼时间,忙从床上起来。
她从护士休息室出来,休息得很好,大概因为外面忙,休息室一直没有其他护士休息。
正好卡在了探视时间,时间宝贵,她急匆匆地换了无菌服,装备齐全,进了重症监护室。
即使做好了思想准备,见到李梅还是吓了她一跳。
明明几天不见,李梅似乎已经脱相了,双眼紧闭,嘴唇却是张着的,泛着病态的紫色。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纪明珠心疼不已。想碰她又不敢。
她半跪在病床前,就这样静静看着李梅。她把本来要给许轻尘的佛牌小心翼翼地塞到她的枕头不要再丢下我了。”
床上她舔了舔干涸的唇瓣,因为心疼,声音都是抖的:“你都知道我没有亲人,还这样吓唬我,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找你儿子告状。”
“别心那么狠,你要是也不要我了,我就去骂死你儿子。”
说完这句,心里莫的钝痛着,她难受的弯着腰:“他本来就死了,我不骂他,我也不凶你了。你太想儿子了是不是,发病的时候都不舍得念叨他一句,想他也先别去找他,陪陪我。”
“妈,我真的害怕,你快好起来吧。”
探视时间明明短得可怜,纪明珠出来的时候人却仿佛都瘦了一圈。
许是太久没吃东西,身上脱了力一般,一身虚汗,她纤细的背不自觉地弓着,不知道自己怎么一步一步挪出来的。
门外不远处,男人高大颀长的身影逆着光立在医院的走廊上。
平日里白皙的俊美面庞泛着淡淡的灰败,深邃的眉眼没有了往日的痞气,没什么温度地泛着薄凉,细看下,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自从得到消息,来医院这段时间,纪明珠真的把靳淮洲忘了个彻底。
看见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心野蛮地被掏走了一般疼的令她抽搐。
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傲慢睥睨,只剩下让人陌生的空洞。
四目相对,纪明珠喉咙滚动。她很想跑过去抱住他,但是没力气。
还是靳淮洲大步走上前,把人揽在怀里,一下下的缕着她的背,他的声音也是抖的,只说了两个字:“傻瓜。”
纪明珠额头抵在他胸膛上,终于有了一个人,可以让她依靠一下。
咽下心头的酸涩,她颤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你是我老婆,你跑到哪,我都能找到你。”靳淮洲抱着她的力道又收了收,语气茫然又笃定。
一瞬窝心,又转瞬即逝,她忽然不知道怎么跟靳淮洲解释她跟李梅的关系,她想大方承认,又不得不小心翼翼:“里面的人是......”
“我知道。”靳淮洲打断她,心疼地吻着她的发顶:“不知道怎么跟我说没关系,我都知道。”
空洞的眼睛缓了缓神,恢复了些许清明,纪明珠抬眼看着他:“你知道?”她还要说什么,靳淮洲再次打断了她:“不用和我说,你先吃点东西,我陪你。”
纪明珠也就不再解释什么了,靳淮洲对她本来也没那么强的占有欲。
可能就像他说过的,联姻夫妻,就算是喜欢,感情也没那么深。
她的过去对于他来讲,也没那么重要。
她也一样不了解他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