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陆楚晏早就提醒过她,要她务必提防易砚辞。
此时一听女儿这么说,她的心猛地一沉。
“动物通灵,比人更懂得趋吉避凶。旺儿都这样警告你,那说明那人……真的不对劲。”
她低头看着女儿,语气变得严肃。
“沅沅,往后你离他远点,别单独跟他待一块儿。听见没有?”
“但愿他真能救回你五哥……但愿这人没有别的企图……”
她闭了闭眼,声音更低了些。
“菩萨啊,保佑我们一家平平安安吧,别再出别的乱子了。”
沅沅嘴上答应得挺利索。
“知道啦,娘亲,我不跟易哥哥单独玩就是了。”
可心里却不大服气。
易哥哥明明救了五哥。
还天天守在他床前,忙得饭都顾不上吃。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坏人呢?
好人,为什么要躲着他?
她脑袋里全是直来直去的道理。
但她也不想惹娘生气。
娘亲最近已经够累了,黑眼圈都深了。
所以她乖乖点头。
可平日里,照样缠着易砚辞。
该笑还是笑,该喊还是喊,蹦蹦跳跳地往他身边凑。
陆楚远的气色确实一天比一天好。
但他身上那些银针,却一根都没拔。
陆宴辞看得直上火。
终于,他忍不下去了。
大步走进药房,找到正在调配药粉的易砚辞。
“易先生,我侄儿如今气色渐稳,可这些银针……何时能拔?”
当时的易砚辞只淡淡扫了陆楚远一眼。
过了片刻,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他这条命,全靠这几根银针撑着。”
“银针封住经脉,阻住毒素游走,若现在拔针,不出一个时辰,毒血倒灌心脉,人就没了。”
他抬眼,盯着陆宴辞。
“现在要拔针?也不是不行。但拔了,你们自己负责把他那口气吊住。”
“你们有办法吗?”
这话一出口,陆宴辞连呼吸都轻了。
哪还敢多嘴?
他只得低下头,声音里带着恳求。
“缺什么药材?名贵稀有的,我立刻派人去各州搜罗。”
易砚辞没应声,依旧低着头捣药。
良久,他才缓缓抬眼,目光沉沉落在陆宴辞脸上。
陆宴辞心里发毛。
这人到底什么意思?
沉默,是懒得理他这个粗人?
还是压根信不过他,觉得他帮不上忙,只会添乱?
易先生住进将军府已经好些天了。
除了给陆楚远施针、熬药,几乎不见他与旁人交谈。
唯有面对沅沅时,眼神才会稍稍缓和。
偶尔还会低头听她说几句,甚至难得地回上几句。
陆宴辞一咬牙,索性喊人去把沅沅抱来。
他问不出口,总有人能问得出来。
沅沅正窝在床上午睡。
被丫鬟抱过来时,小脸还埋在枕头上。
鼻尖一皱,她立刻捂住小鼻子,奶声奶气地嚷。
“臭臭!好难闻!”
陆宴辞赶紧把她搂进怀里,柔声哄道。
“是不是被药味熏着了?”
他抱着她走近几步,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