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巨兽的末路狂搏(2 / 2)

“铛!铛!铛!”

枪刀交击,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火星四溅!两人胯下战马不断盘旋嘶鸣,周围双方的亲兵也绞杀在一起,试图保护自己的主帅,同时攻击对方的主将。

李定国枪法精奇,一度刺中鳌拜肩甲,留下深痕;鳌拜力大刀沉,一次猛劈震得李定国手臂发麻,长枪几乎脱手。两人皆身经百战,武艺超群,一时间杀得难分难解,谁都奈何不了谁。他们的对决,仿佛是整个战场惨烈厮杀的缩影——势均力敌,鲜血飞溅,却都无法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三)血肉磨盘,英雄悲歌

在主将激战的同时,整个战场已然化作了巨大的人间炼狱。

清军凭借决死的气势,一度在数个点上突破了华夏军的车阵。双方士兵在破损的车辆间、在刚刚夺取的散兵坑内,用一切能找到的武器厮杀。火枪对射的距离近到可以看清对方眼中的血丝,长矛捅穿身体的声音令人牙酸,手榴弹的爆炸此起彼伏。

华夏军一名叫柱子的火枪兵班长,在防线被突破的瞬间,带着全班士兵挺着刺刀反冲锋,与涌入的满洲白甲兵绞杀在一起。他连续捅翻了两名敌人,自己的腹部也被长枪刺穿,他怒吼着拉响了身上最后一颗手榴弹,与周围的清兵同归于尽。

清军方面,一名叫乌勒登的甲喇额真(参领),身披数创,仍挥舞着狼牙棒,死死守住刚刚占领的一段壕沟,为后续部队争取时间,最终力竭,被乱枪打死,尸体被后续的清兵踩踏得不成人形。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正午,又从正午鏖战至日头偏西。战场上尸积如山,血流成渠,连运河的支流都被染成了淡红色。伤者的哀嚎淹没在震天的喊杀与爆炸声中。双方都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阵线在疯狂的拉锯中变得支离破碎,但整体上,谁也无法彻底击垮对方。

(四)平局收场,暗流涌动

当夕阳再次将天空染成凄艳的红色时,李定国与鳌拜几乎同时意识到了同样的问题——无法取胜。

李定国虽未能击溃鳌拜,但成功地将这支清军主力牢牢拖住了一整天,为向拯民的战略合围争取了宝贵时间。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鳌拜的决死一击,未能击破华夏军的韧性,反而让自身兵力进一步消耗。继续缠斗下去,一旦向拯民彻底锁死退路,他将万劫不复。

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双方阵营中都响起了代表收兵的金钲之声。

浑身浴血、疲惫到极点的士兵们,如同退潮般,缓缓脱离接触,带着满身的伤痕和失去战友的悲痛,退回各自的阵营。

李定国驻马阵前,看着鳌拜的大纛在亲兵护卫下缓缓退入清军大营深处,他长长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他知道,这场惨烈的平局,意味着战略上的巨大胜利。鳌拜这头巨兽,已经被套上了最后的绞索。

而退回大营的鳌拜,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看了一眼南方依旧严整的华夏军阵线,又望了望北方,那里有他渺茫的生机,也有多尔衮承诺的接应。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下达了命令:“入夜之后,各营抛弃一切不必要的辎重,分批向北撤退!快!”

淮海平原上规模最大、也最惨烈的一场正面决战,以双方都无力再战的平局告终。然而,在这表面的平衡之下,致命的危机正如同暗夜中的毒蛇,悄然向鳌拜的大军逼近。巨兽的末路,已然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