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纠结于救还是不救之时,一道沉闷的落水声在耳畔响起,宋知韫在模糊的视线里看到有黑影朝着自己的方向越来越近,口中憋的那口气也是瞬间消散,圆形的泡泡出现又消散,她整个人的意识便也渐渐沉入了黑暗中……
片刻后,宋知韫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握住,随即给拽了上来。
“夫人?!”萧景钰一边压住按照自己在现代学的那些溺水的知识进行抢救,一边喊着宋知韫,到底是吻过一次,这做人工呼吸也是自然而然了起来。
约莫几次后,这边宋知韫才呛咳一声,这才缓缓睁开了眼来,瞧见面前的萧景钰,眼眶有些止不住的酸涩,她轻缓地眨了下眼,手里下意识要抓住些什么,却也只是揪住那片薄薄的衣摆,好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萧景钰瞧见怀中面色惨白的少女,莫名地将人抱的更紧了些,他在那些穿越后的画面里看过太多的悲欢离合,每张熟悉的脸在他的面前消逝,而他却只能被困在原地,无能为力……
“杳杳,杳杳?!”萧景钰语气越发急促了些,将少女贴近自己的胸膛,仿佛这样那道从远处吹拂过来的晚风便不会让寒意侵袭到她一般。
半晌,怀中才传来一道细微的声音,“夫君……”
宋知韫这下看到了萧景钰模糊的身影,还有抬眸时璀璨的漫天霞光,只是她方才挣扎太久了,此刻依然是没有了别的力气再说话,知道自己处于安全的地方后,这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萧景钰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见呼吸平稳这才松了口气,这时以纶才走过来问道:“主子,那些被抓到的刺客如何处理?”
萧景钰看着不远处的银翘跑去找披风了,这才缓缓开口道:“留下一个,其余的都处理掉。”
说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对了,割下那些刺客的人头,日后我有大用处的。”
以纶应下,几道刀光剑影下,鲜血喷溅在青石板上,定渠河上金光粼粼,清澈水面上被滴滴鲜血染红……
宋知韫再次醒过来时,已然是回到了琼桦院的架子床上,面对熟悉的纱帐她没由来的感到庆幸和后怕。
此刻外头明月高悬,浓浓夜幕里还有几点零碎星子在闪烁,白釉莲瓣烛台里竖着一支小儿手臂大小的蜡烛,有风落了进来,烛光晃动一两下。她愣了愣,这才慢慢察觉到喉咙有些干痒口渴。
才要唤人,却在直起身时瞧见了靠在黄花梨太师椅上小憩的少年,他单手支着额头,双腿交叠,眉头微锁,高马尾上扎着的鹅黄云纹发带被光笼的有些模糊,但那张清隽的面容却被照的多了几分温润。
看了半晌,她惊觉自己耳朵有些发烫,连忙掀开被褥就打算去倒茶。
就在这时,浅眠的萧景钰睁开了眼。
两人对上视线,宋知韫从他睁开眼的那一瞬,只觉得那上扬的眼尾带着利刃般的寒意,极为冷锐的目光,不带任何的情绪,和平日里那个没个正行的萧景钰完全不一样。
宋知韫呼吸一滞,可此时的萧景钰已然垂下眼睫,那些情绪被迅速掩埋,再抬眸时却又恢复了那平日里清澈阳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