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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有道,圣人成焉;天下无道,圣人生焉。方今之时,仅免刑焉。福轻乎羽,莫之知载;祸重乎地,莫之知避。已乎已乎。临人以德殆乎殆乎,画地而趋迷阳迷阳,无伤吾行吾行郤曲,无伤吾足”

这段话出自庄子南华经之中,大意却说是世道艰难,道路崎岖。天下纷纭,便连圣人也不肯降生在这种世道上。若是单独来看,就有着一种很悲观出世的味道。

三人坐定,便见着桑历羊击桌而歌,手中在桌子上打着拍子,嘴里轻轻唱着。傅说一听,顿时大汗,这却是自己练字的时候抄写的庄子之中的一段,想不到会在桑历羊口中唱出,难道这厮也是一个穿越者

桑历羊唱罢,哈哈笑道:“想不到国师能写出这等文章来,恰是吾辈中人。”

王建之心中道:这文章自然是极好的,可惜太过消极了一些。他们这些人身为国师,山神的难道还有什么惧怕的么

太原城外,流民的大军重新又围了起来。已经快一个月了,城里早已经断了粮,每天都有饿死的人被往外搬出。可是城中的守军,却一直不肯投降。

最近一直在看宋史铁围山纵谈东京梦梁录之类的书,开始为新书做些准备。下本书想放在真实的历史背景之下,演绎出新的神道仙道的故事。不知道北宋宣和年间,这个激烈变动的年代大家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第十二章国士无双洞天宝地

“丁前溪,你也是杀过官,造反过的人。被朝廷招安了,我们就不说了,现在朝廷那些狗贼,都已经撤走了。只留下你们这些兄弟在这里等死,何不反了他娘的。大家一起喝酒吃肉多快活”

城下一个大嗓门的叫着,如果傅说在的话,就能认出这就是当日在驿馆之中有着一面之缘的年青人。

“朱不平,你他娘的少叫唤。大爷我虽然读书不多,可是也知道一个道理,人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傅国师对我有解衣推食之恩,临走还把太原城交给我,如此信任。某家自然要肝脑涂地以报,不用多说。有本事你就打进来吧”

城头上丁前溪哈哈大笑,身边邢德一众兄弟都在,却是个个带伤。尤其是邢德躺在地上,肠子已经流出了一地,已经半死不活了。这时候听到丁前溪的话,大大的露了一个笑脸,却牵动了伤口,转瞬又变得惨白。

整个太原城上只剩下了数百守军,个个带伤,眼看着马上就要是城破人亡的下场。这一点,城上城下其实都是心里有数

那个年青人原来正是朱不平了,他叫道:“丁前溪,我念你是一条好汉。你又何必如此算了,我也不要你投降了,你自己带着兄弟出城离开吧”

丁前溪笑道:“多谢朱兄弟好意了,傅国师送我一幅字。我觉着写的挺好,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朱兄弟以为如何”

朱不平听了也哈哈大笑:“看来那位国师也是一个秒人。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了吧。来人。给我攻城”

流民大军早就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一声令下,就呐喊着冲去。如果傅说在的话,就能发现现在这流民大军已经不同了,已经有着组织,而且上阵的全都是青壮年男子。架起墙梯,撞木,蒙车。木驴等等攻城工具。

墙上射出了一阵稀稀拉拉的箭雨,就被流民大军攻上了城头。半个时辰之后,最后一丝抵抗的声音消失。天色变得阴沉起来,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直娘贼,”朱不平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骂道:“贼老天,干旱了这么久。终于舍得下了回雨”

“山中简陋,只有野茶待客。还请勿怪”桑历羊说着,手一招,就有着一壶热腾腾的茶水出现。堪堪给一人斟了一杯。

王建之外行,知道山神神通,也不以为怪。傅说却是大为震惊。心道这是什么法术,怎么做到的

这时候天色已经渐渐的黑了,桑历羊一笑:“容我点灯”便取了一张纸来,剪成圆形。傅说看的清楚,只是普通的写字用的白纸。剪好之后往空中一掷,便化为了一轮明月。悬在众人头顶,发出清白色的月光来。

剪纸为月,果然让人叹为观止,不过这种术法就不会让傅说惊叹了。桑历羊一直在炫耀法术,到底想要做什么

“两位贵客可需要女姬歌舞否”桑历羊再问。

傅说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巨大的危机感始终压在心头,。虽然表面一直的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内心终究有着压迫感。就笑道:“神君不是专为请我们来吃饭的吧”

桑历羊一笑:“吃饭简单,当然不是。此来,只是为了让国师帮我一个忙而已”

“哦”,傅说不动声色。

桑历羊叹息了一声道:“我本来也是散修,慕求长生之道,所以才出家求法,历三十年,除了一些神通法术,居然一事无成。”

居然出身散修,傅说心里暗道。又听桑历羊道:“天幸机缘巧合,居然得了这山神之位,尔来已经又三十载了。莫看我容颜未老,其实住世已经有八十个年头,可以称一句老朽了”

王建之就“啊”的一声,确实想不到桑历羊看起来也就四五十岁的模样。古人寿短,四五十岁就算是老人了,可没想到他根本是八十岁的真正老人。

只有傅说轻轻一晒,他修炼到如今的人仙之境,就算再不进步。但是住世长存的话,再活个一两百年没有问题。金丹成就,玉液炼形,这肉身已经不同了

“神道虽然能长存,但是也护不得肉身的衰老死亡。桑公这具肉身,怕是也快不存了”傅说淡淡的说道。

桑历羊哈哈大笑:“不错,原本我这肉身还能活个二十年,凑足百岁之数。可惜中了一场毒之后,虽然被国师救活,但是却生机断绝了。顶多再过数月,就要遗形脱世。只剩一点魂灵存在,永远束缚在这山神之位上了”

王建之再“啊”的一声,他虽然听的半懂不懂,但是也知道桑历羊快要死了。因此问道:“桑公,难道这山神之位不好么”

桑历羊大有深意的看了傅说一眼,道:“我如果肉身还在,这山神之位就束缚不得。随时可以弃之而去。但是若果死而为鬼,再接掌这山神之位,就要永生永世的为这山神。神道辛苦,就如当官。别人看起来是件美事,但是对于不想当官只想逍遥的人来说,就是苦差了”

王建之默然,他出身世家。父亲虽然只是四品知府,但是大伯为京中御史中丞,三叔是翰林学士。一门三位显赫,祖父更是辅佐烈武帝开创中兴之业的一代名相。生来富贵,见识也多,自然知道官场之中尔虞我诈的的德性,因此更对读书当官不敢兴趣,才有了出世之心。要不然也不会和桑历羊成为忘年交

“何况这神也不是好做的,神道把持大炳,为天地所妒。就说这山神吧,百年一劫,千年重劫,能熬过去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