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圩正感慨,皇帝见着他呆呆出神,因说:“钱卿,在想什么呢?”
“臣在想这些事如何善后。”钱圩见着皇帝笑眯眯看着自己,仿佛君臣相宜,但还是立刻回话,恭敬垂头,不敢与之直视。
经过之前种种事,纵钱圩依旧对皇帝忠心耿耿,但也对皇上心有余悸。
“是啊,善后不容易呀!”
皇帝十分满意,抚着额深深吁了一口气,神色却轻松许多。
现在重要的并不是天下治理,也不是天下争战,最重要的是反是内部问题——太孙。
皇帝不需要一个会反抗自己的臣子,哪怕打着为自己为朝廷的名义,自己需要的是既有能力又只效忠自己的人。
“首辅今日上午上折告老,你怎么看?”皇帝踱着步子站住了脚。
首辅告老这事,其本人早就告诉过钱圩。
但钱圩虽忠心,却不傻,自然不会让自己看起来仿佛已知情,他猛一抬头,稍稍露出一丝诧异,又将这诧异按捺下,只恭敬回话:“回皇上,首辅乃是国之重臣,任命或致仕都非小事,当由皇上圣断。”
“只是,要是询问臣的意见,臣以为,首辅一向办事良好,现在也没到七十,还可以为皇上您多效劳几年!”
虽首辅说过要离开,不想做首辅的内阁大臣几乎没有,钱圩也是内阁大臣,自然也有过一瞬间的心动,但经过这次的事,对首辅感观复杂,越发佩服,也因此觉得自己怕是不能胜任此职,所以不敢附和。
皇帝听了,只是点了点首,似听进去了,可片刻后,就倏然回身说:“钱圩,接旨!”
“臣接旨。”钱圩立刻跪倒,恭敬说着。
“朕命你担任主考官,负责之后的春闱!”
“……是!”钱圩立刻应着,但他的心里,却对首辅揣摩皇上心思之能,更加惊叹。。
首辅居然能判断出,自己若这样回答,皇上必然立刻吩咐自己做接下来春闱主考官。
果然能做到首辅的,都是人杰,自己,还远远不如。
京城
京城是海运和运河并举,只是前朝末期,财政亏空,又屡有战乱,因此淤塞,大船难通,皇帝登基,财政渐渐充裕,十几年治河,贯穿了海运和运河,因此船只云集,生业繁茂。
沿河沿街连绵席棚,因着突然出现的轰隆大雷,不少人都悚然而惊,不知这又出了什么事。
“雷声来得邪乎,该不会是在劈什么妖怪吧?”
“是有可能,你不知道,这里(坊)据说有鬼怪啊。”
“啊,什么鬼?”
“听闻是前朝的女鬼,上吊死了,一直在夜里幽幽叹息,吓跑了几个人家了,最近的是顾县丞买了,结果没有住几天,就吓的搬走了,也没有人再敢买了。”
“你们听的都不对,哪是前朝的事,是十几年前这户人家和太子有了牵连,所以死了……”
“不仅仅这样,听说,那一位已经老了,糊涂了,又把孙子当成仇人呢!”
“嘘!噤声,不要议论这些,免遭祸端!”
本来躲雨的行人讨论的还算愉快,听到这个,立刻行色匆匆,似乎很忙的样子,不少人宁可冒雨多走一段路了。
谷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