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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豁然开朗(1 / 2)

翠山行端着熬好的安神汤过来时,紫衣道者正负手伫立在亭中,遥望着与天相接的海面,石桌上的香炉轻烟缭绕,双眸似睁似阖,神情淡然,不知是在观海还是沉思。

待走近后,才看到那放在身后的手里正拿着一封书信,翠山行便垂下眼帘,收回视线,轻唤道:“弦首。”

淡紫睫羽轻颤,苍微微睁眼,指尖不自觉收紧,手垂放在身侧,袖上的紫色飘带滑落,遮住了信纸上的字迹,随后转过身,看着翠山行将安神汤放在桌上的动作,开口询问道:“愁别呢?”

“听黎姑娘说,小师弟已经睡下了,安神汤便由黎姑娘端进去,等人醒后再喝。”翠山行答话间,不由想起少女一副气呼呼,却还是将安神汤稳稳端进屋内的模样,眼中带上了笑意。

苍闻言便不再问,将手中的信对折好放入怀中,随即拿起石桌上的安神汤喝了起来,因为是特意放凉后才端过来的,所以刚好能入口,汤药温热,还带着些许药材特有的苦香,恰好能驱散奔波劳碌带来的疲惫。

“吾先回房了。”

苍说着,自行将空碗拿去厨房,翠山行知晓这是不需要他在旁的意思,轻声应是后,便去往自己平日里清修的地方,研习道法了。

屋内,天色渐暗,一盏小小的烛灯被放置在桌上,暖色的光亮晕染开来,落在正在慢吞吞喝着安神汤的少女身上,而原本已经睡下的风愁别,此时正半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枚莹白色的晶石,冷白轻烟顺着指尖注入其中,一道骷髅印记转瞬即逝,周身气流产生扭曲,形成天然屏障。

“殇,怎么了?遇到麻烦了?”

光球圆滚滚的身影出现在晶石上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对方看着很憔悴,还带着点委屈,于是忍不住问道:“你被云霏给揍了?”总部里除了云霏,也没人会对光球出手了。

“一点点小误会……还是说说殇你为什么联系我吧?是那边的天道找你麻烦了?”光球的语气听着很严肃,但那幸灾乐祸的恶趣味还是掩藏不住。

风愁别对此一脸嫌弃:“活该你被云霏收拾,还真是欠揍。和这边的天道没关系,和你有关系。”

“啊?我咋了?”

“有个被那……礼司称为「父亲」的东西出现了,还盯上了主角的身体,我来确定一下你是不是叛变了。”

光球一听到这个,顿时就蔫了:“那你确定的结果是……?”

风愁别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礼司应该……不是你亲生的吧?”

“……qaq”光球沉默片刻,扭到角落里嘤嘤哭了起来。

风愁别听得嘴角一阵抽搐,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啥不得了的事情,不过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咳嗽了几声,唤回对方的注意力:“现在礼司和那东西对上了,还为此跑到了空间裂缝里,会有危险吗?”

“死不了,但靠他自己想除掉那东西还是很困难的,一切都看小阿则能不能解开心结,从中走出来。”

“心结?”风愁别喃喃自语,想不通那连人类感情都学不会的家伙能有什么心结,而且听着似乎还和那东西有关,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那家伙,真不是你亲生的?”

“……嘤嘤嘤。”光球又扭到角落里哭了起来。

“行吧,我不问这个了。”虽然好奇,但风愁别没有戳人伤疤的爱好,转移了话题:“「大清洗」准备得怎么样了?”

“随时可以开始。”光球立刻停止嘤嘤,绕着晶石飘了两圈,用着雀跃的语气说道:“云霏已经迫不及待了,连兰最近带回来的那三个新人都勾不起她的兴致,全都丢给莞欢去处理了。”

风愁别按了按开始刺痛的眉心,嘱咐道:“现在就可以开始了,不过不要太激进,一点点的来,要逼得长老那边只能使用那颗心脏为止,那时候就能彻底收网了。”

“哦……啊?!殇你还记得……”

光球听出了不对,刚想追问,风愁别就率先收回力量,断掉了联系,手中晶石颤动了下,化为齑粉,洒落在床头上。

风愁别捂住胀痛的额头,从喉间发出压抑的轻咳声,屏障随即散去,少女听到动静看了过来,然后端着还剩下半碗的安神汤走了过来:“大兄弟你醒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做噩梦了?这有翠师兄煮的安神汤,我留了一半给你,快喝吧。”

懒得吐槽对方一个魂体为什么要喝安神汤,风愁别忍着一阵阵的刺痛,伸手接了过来,将剩下的喝完后,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疼痛确实减轻了些。

“我出去走走。”睡是肯定睡不着了,现在头疼得跟被锤子狠狠砸了好几下一样,还不如去外面吹吹风,等疼痛过去了再说。

少女看着那额头上的冷汗,面露疑惑:“大兄弟,你这是做啥噩梦了,居然还需要一个人静静?”

“哦。”风愁别端着碗从床上下来,面无表情的胡说八道:“我梦到礼司成为天道的私生子了。”

“……?”当我蹦出问号时不是我有问题,而是你有问题啊!

“哇喔,这个噩梦真的好可怕呢~”少女毫无感情的捧读着,然后扑过去霸占了那张床,背过身去不想再搭理他。

虽然很想看少女炸毛,但风愁别知道有些事情得适可而止,万一真逗过头了,打定主意要揍他的话,也会有些招架不住啊。于是风愁别略感可惜的摇摇头,端着空碗出去了。

还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的少女不自觉打了个喷嚏,扯过被子盖过头,靠着布料上残留的体温睡了过去。

不睡觉的不止风愁别一个,两位师兄的住处同样灯火通明,不过一个是专心清修,另一个则是在看信。

信的内容其实不多,只是一页纸的字数,苍却很认真地看了许多遍,偶尔也会和飘在一旁的道无余交谈,只是每一次交谈,都是以叹息声为句号。

『顺其自然吧,若是太过刻意,反而会弄巧成拙。』看着那上面的信息,道无余虽有些惊讶,但对此却并不感到意外,或者说是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这封信只不过是将猜测成真罢了。

“吾明白的,师尊。”

苍只在最开始的时候诧异了下,后面多看几遍是为了将里面提到内容逐句进行分析,蔺无双留下的信很符合本身风格,里面没有一句废话,甚至是开门见山般直接明了,正因如此,才更令他在意。

道无余知道自己的大徒弟心思通透,是个能独当一面的,看着他将信折好放入一本道经中,便知他心中已有了打算,于是没有再说什么。

将道经放回原本的位置,苍并未就此休息,而是走到屋外,打算如往常一样到亭中抚琴观海,却先有一阵悠扬乐声自竹林处飘然而来,听得不太真切。

『是愁别在弹琴。』道无余说着,心里稍稍有些讶异,待在这位小徒弟身边这么久,倒是很少见过对方静坐抚琴,唯一一次还是之前与苍他们合奏,其余时刻要么是在笑蓬莱,要么是在打斗,总之和闲情雅致这四个字没有关联。

苍闻言,便调转步伐,循着琴音踏入竹林内,夜风拂过,竹枝摇曳,发出清脆的声音,偶尔能看见养在里面的山鸡穿行在其中,还有一两声鸣叫声传来,却不显得聒噪,似是在应和。

待离得近些,琴音便清晰了许多,随即便听到了清朗明润的歌声,一同回荡在静谧的竹林中:“……是鼻息化万古煦风吹来,是心跳付鸟鸣泉潺,是朝云初升于冻红颊腮,生死又何哉;若非此身正如寒叶凋败,怎会撞入最暖的怀,若非此生也曾被孤独薄待,怎施梦慷慨……”

琴音清越,歌声释然隐带沉重,却又带着先前的轻快之意,仿佛在讲述一段久远往事,亦或是心声,令听到的人下意识停下步伐,静心倾听,不愿打扰。

“一梦有乌云倒回砚台,二梦萍水将枯枝灌溉,三梦这满身霜雪终披为铠,再不惧醒来;原来至寻常是风月作筷,遍尝过冷暖才算痛快,若你来时无意将簌叶轻踩,我听成万籁——”(子弥《灼雪》)

最后一字落下,琴声也戛然而止,只剩下余音缭绕,莫名悲凉。

少年一身雪白长袍,玉冠乌发,很是随意的坐在竹林下的枯叶上,道琴横放在双膝上,指尖轻扣鲛人筋所制成的琴弦,面容大半隐于阴影之中,令人无法知道他此时的情绪,让道者一时间竟莫名踌躇,没有立刻现身。

沉寂片刻,搭在琴弦上的指尖忽然微微颤抖,随后攥紧成拳,身体也开始抖动起来,似是在压抑着什么,指缝间渗出一抹红意,有浅淡的铁锈气味飘散在空中。

“愁别。”意识到不对劲,苍从竹林后走出,快步来到风愁别身旁,看到一张毫无血色,额头布满冷汗的苍白面容,不禁眉头一皱,抓过他的手将其掰开,掌心已经被指尖按出几道血印,可见是疼得受不了了,只能以此来忍耐。

“苍师兄……”从又一阵头疼中缓过来的风愁别有些心虚,觉得自己大晚上弹琴可能是扰民了:“吵到你清修了吗?”说着还悄悄把手往回缩。

“……”这位小师弟什么时候才能抓住重点?

苍看着一脸心虚却心虚错方向的白衣少年,难得生出了一丝无力感,然后扣住其手腕,一边上药一边直截了当的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啊,没什么。”风愁别看着紫衣道者的动作,很想说这种小伤很快就能好,不用浪费药的,但药都敷上去了,就没有多此一举,而是答道:“只是受到了一点反噬。”同时去掉了一半的血量而已。

“反噬?”苍直觉不是什么小事,道无余则想起之前风愁别喝醉后遇到昭穆尊一事,用道法传音解释了下,于是那平时淡然自若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观测天机与观想未来这两个说实话,其实差距不是很大,前者可以说是一种预感,预示着某些人或者事情的到来,后者则是预测人或者事情的结果,以及与之有关的准确地点,都能与吉凶祸福挂钩。而风愁别的「观想未来之能」,显然是将这两者给糅合在一起,甚至是更加的详细明确,也更容易进行改变,遭受到的反噬也会更加严重,若是强行动用此能力……

想到仅仅是看到名字就被反噬得接连吐血,心神受损的血断机,再看看只是脸色苍白,有些头疼症状的风愁别,忽然觉得他话中说的「一点」还挺准确的,但不能因此就轻轻揭过,谁知道下次会不会是独自闯入空间裂缝中冒险。

“若是真放心不下秋宇先生,等异象之事成功解决后,吾和愁别你一起进入空间裂缝中支援。”苍倒是没说什么责怪的话语,秋宇是风愁别失忆后的依靠,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存在,不可能真的不在意任人前去涉险,做出这一行为倒是在意料之中。

“……我没有放心不下。”

在与光球通话后,风愁别就不怎么担心了,毕竟兰曾经说过,唯一能让那家伙消失的便只有身为其父亲的光球,既然光球还老老实实的待在总部,又有云霏盯着,那就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了。

不过苍居然会提出要和他一起去救人……风愁别眨了眨眼,看着将他的手包扎起来的紫衣道者,说实话,他有些意外,毕竟以苍的性子,不太会参与到这种语焉不详的事件里面,因为变故太多,隐瞒的内容也很多,不过心中还是泛起了暖意。

“方才你弹奏的曲子,可有名字?”苍没有理会话中的口是心非(风愁别:?),若真放心下来的话,就不会独自来到竹林中抚琴,还唱着那样的词调,不过他也没有拆穿,而是贴心转移了话题。

“是我偶然听来的,名为《灼雪》。”再加上现代世界四个字。

“雪本是凄然寒冷之物,加上一个‘灼’字,相克相生,蕴含着勃勃生机,倒是有几分道法意蕴。”

“呃……”其实和佛门的涅槃重生更符合吧?

风愁别差点没忍住就要进行纠正了,但想到自己现在是个道士,而且没必要在这上面斤斤计较,于是改成了点头附和,却听到苍接着说道:“倒是比洒脱自在的《云中鹤影》更符合愁别你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