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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78章佛修圣地“三河川”……(1 / 2)

佛修圣地“三河川”在今日讲佛说。

世间道盛佛衰,三河川已是佛修们的唯一圣地。是,当三河川传出阿罗大师传授大道时,天下的佛修们纷纷前往圣地。于是,连续三日,梵音不绝,天生异象。

最后一天,山中来一位女施主。这女施主一身煞与魔,让寺中和尚沙弥们暗自嘀咕。然而他们想阿罗大师在,谅这魔头也不敢做出什么,便也释然接客。

姜采进入山寺,混于一众和尚中。她找一蒲团坐下,便和和尚们一起听高处大僧的佛音。为表尊重,她并没启法,只用肉仓促扫一阿罗大师的模样。

衣白胜雪,眉目慈悲。

和当日焚火修罗界的那位“妖僧”形象,果然判若两人。

姜采认真地听一会儿,待法会散,已是黄昏。姜采按照三河川的规矩,恭恭敬敬地排队去领佛灯,想供起来——三河川启法会,每日结束后都会发放佛灯,让信徒们供于佛前。

听说许愿很灵验。

再说道家也没这种许愿祈愿的东西,姜采便赶在法会结束的最后一天,来领一个佛灯。她供灯时,还认真地跟佛祖说抱歉:

“信女本应连听三日法会,才算诚心,敢在佛祖面前许愿。但信女被魔域那些事绊住,脱不身,只能厚着脸皮赶上最后一天的法会。您大慈大悲,不与信女计较……”

满殿辉煌,金光佛相,皆是婆娑。姜采睁后,见旁边的小沙弥正合掌等着她。

姜采眨一眨,小沙弥躬身:“姜姑娘,阿罗大师请您品茗。”

姜采脸热,道自己混迹于和尚中听讲,必然被阿罗大师。她只好跟着小沙弥出大殿,前往阿罗大师的院落。

初春雪消,白『色』重重叠叠又渐次消融成溪水,在屋檐下蜿蜒流淌。檐下风铃阵阵,姜采被领入一院后,在一间古朴屋舍外请教,才推门进去。

阿罗大师袈裟依然如雪,手持一串佛珠,正盘腿而坐。灯火密密地照在他面上,不直视。

关上门,姜采微笑躬身:“大师,自焚火修罗界一别,又是一年未见。大师身上的伤势好?”

阿罗大师睁目她,温和坦然:“当日多谢姜姑娘救命恩。”

姜采入座,笑着端详他,又疑『惑』:“阿罗大师……一直这副相貌示人吗?”

她指的是,他本相不是“妖僧”吗?

阿罗大师叹道:“世人受皮相所『惑』,多生妄念。贫僧若真面目示人,恐怕‘三河川’便不会是佛门圣地。贫僧不想引起佛修们恐慌,世人希望贫僧如何模样,贫僧便如何吧。”

姜采道:“大师得。”

阿罗大师不评价什么,只用扫一扫她的状态。阿罗大师叹,道:“姜姑娘这般状态,着实在不好。便是贫僧,都不敢如姑娘这般身侍万魔。姜姑娘这样神魂不稳,道心日日受挫,如何修行成仙?”

姜采道:“我不为成仙,身死道消也没什么关系。修行数千载,愧于心,我没什么放不下的。”

阿罗大师道:“姑娘若真如你说的那般得,便不会来三河川寻贫僧。”

姜采微默。

她些赧然,不自在地偏下脸屋外檐下的铃铛。她小声:“这么点儿小事,不也不影响什么。”

她转眸阿罗大师,见这位高僧面『露』茫然,显然没听懂她的小女儿情怀是什么意思。

姜采促狭,又不好捉弄大师。她一下子噗嗤笑,摆摆手:“算算,不说那个。”

人间沉默一阵,阿罗大师:“姑娘来寻贫僧,是贫僧帮忙解决姑娘体内的魔疫事吗?”

他欠她一个恩情,自是还的。

姜采虽然不是这个目的,但是阿罗大师这么说,她也生好奇:“阿罗大师办法解决?”

阿罗大师平静比:“并办法。炼化魔疫,是贫僧也能为力的。姜姑娘大德,天下苍生都应该激姑娘。”

姜采微微笑,她就觉得不会其他法子。若其他法子,前世她在山门外求阿罗大师,那般凄惨,阿罗大师也不会任由她跪着……这是个真正高僧啊。

姜采思绪飘远,阿罗大师倒一贯沉静:“既然不是此事,姜姑娘是贫僧做什么?”

姜采回神,恭敬道:“我其实没什么求助大师的。我道大师欠我一个恩情,必然还我。既然如此,我也不矫情,我必然将大师欠我的这个恩情,用在最关键最重的时候。下我自己这些许小事,都不麻烦大师。”

阿罗大师恍然。

他眸中忍不住带一丝笑:“是贫僧想多。来姜姑娘此次来三河川,不是为见贫僧,当真只是为供佛灯。”

姜采微窘,低头借咳嗽掩饰。

阿罗大师神『色』难得的轻快揶揄:“那敢姜姑娘,今日的法会,姜姑娘听懂多少?”

姜采诚实叹:“其实完全没听懂。”

她扭头屋外铺陈的星光,熠闪耀,宛如银『色』长河。她些烦恼、些怀念地撑脸笑:“不瞒大师,我自小喜欢打打杀杀,对这些道学、佛学,向来不怎么听。对我来说,剑是命,万万不能丢;其他的都是辅助而已,不也罢。”

她竟与一个和尚闲聊:

“那时候门中一上课,听说在屋舍上,我就绞尽脑汁逃课;听说去演武堂上,我必然跑第一名。我的武艺课修行课多好,文化道法科目就多差。长老们日日抓着我补课,我转头就跑。师兄嘲笑我不断,被我一揍后就不敢说。我一直觉得,能打赢就好,附庸风雅,都是废物们才学的。”

她回过神,对阿罗大师抱歉一笑:“我扯远。”

阿罗大师道:“姜姑娘很怀念剑元宫的生活。”

姜采出神片刻,承认:“是啊,些怀念,但是回不去。也不道这一世,算不算好好告别过。”

她不再提那些,不想多说伤的话题。她转话题说起今日的佛灯,又目染笑意,星华在中流转:“我是听说三河川的佛灯很灵,才来试试运的。大师不用管我。”

阿罗大师:“姑娘为自己供佛灯?”

姜采咳嗽一声,神微飘。

她字正腔圆,一本正经:“为重君供。”

阿罗大师愕然一下,盯着女郎亮沉静的,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姜采和张也宁是未婚夫妻。只是对于阿罗大师这种高僧来说,姜采堕魔,那人的婚姻自然就算断。不过如今,似乎他果真不懂这世间儿女情。

阿罗大师干干说道:“姜姑娘心。”

姜采笑眯眯摆手:“还好还好。我只是修行的时候,听神识中魔疫们吵来吵去,突然想我似乎又将他忘很久。原本为和魔疫对抗,我连神识都努力屏蔽——自然忽略重君给我留的话。

“我底心虚,也不敢联系他。我一琢磨,干脆来供佛灯吧。若是日后他不高兴,跟我算账,我就大摇大摆地说我为他供过佛灯,我心对他多好。

“我就这么他——‘张也宁,我起码还为你供过佛灯。你给过我什么?’他必然心虚,就不怪我。”

阿罗大师见这位女修这般玩笑,提起那位郎君就眉笑,兀自说的高兴。阿罗大师也不禁一笑,佛也愿意世间男女个好结局。

阿罗大师顺便:“那姑娘为重君乞的什么愿?”

姜采脱口而出:“自然是成真仙啊。”

她笑『吟』『吟』:“大师放心,我不会砸你招牌的。他必然能成仙……这愿望肯定会实现。我只是求一重心理安慰罢。”

阿罗大师却沉默。

姜采面『色』微顿。

她何其敏锐,心神中魔疫的刺痛在这一时都好似空一下,让她觉不。她的心揪起来,高高悬起。她口上仍然所谓地笑:“大师怎么?大师难道觉得,张也宁成不仙?”

阿罗大师沉『吟』片刻。

姜采锐利的目光锁着他,如电如剑,寒意陡生。大一副他说个“不”,她就动手的架势。

阿罗大师与她对视片刻,叹道:“并非如此。重君得天独厚,已是这世间最容易成仙的人。若是连他都不能,恐怕几千年内,再人能成仙。

“贫僧迟疑的只是,重君恐怕很难成就真仙。”

姜采一点就通。

她蹙眉,沉声:“堕仙?”

她冷冷道:“大师,我一贯敬你,你莫信口雌黄的好。他心『性』高洁,从不作恶,一心修行,道心坚定。你却觉得他很难成就真仙,只能成堕仙?堕仙,不是什么好的结果。”

阿罗大师道:“姑娘道何谓堕仙?心魔念难消难解,成仙后天道不认,便为堕仙。”

姜采道:“张也宁并心魔。”

阿罗大师道:“他也许心魔。”

姜采脱口而出:“怎么能?”

但她转而迟疑,想张也宁频频与自己说得那个堕仙梦。那个梦,就是他的心魔吗?她心登时生『乱』,一时间举棋不定。

然而阿罗大师道:“当日‘三千念’,其实不应该启,让你们进入的。”

姜采反:“大师为何这般说?”

阿罗大师道:“寻常人进入‘三千念’,只会碰各种机缘,借此增加修为。然而只姜姑娘和张道友在三千念中,溯前世。贫僧修为不够高深,当时并未出姑娘体内不属于这一天的道元……若是当日便道,我便会阻止姑娘进入‘三千念’。”

姜采心沉下。

她淡淡道:“我不懂。三千念本来不就溯前世的作用吗?”

阿罗大师解释:“姜姑娘为,世人为何从不‘三天’的存在?一是因世间只永秋君一人为仙,若他不说,世人便不‘三天’存在。是修士修行易生妄念,若前方一坎,极大能通不过;若是不,反而容易通过。幸好当日进入三千念的修士只是听贫僧讲本源,并未亲见。只姜姑娘和张道友亲见另一天。贫僧当日讲,也是为平复者的心魔,希望早早化解,不留妄念。”

阿罗大师道:“寻常人也许还好,但是张道友修为已经『逼』近成仙,他见另一天,心中所生杂念,便会影响他的成仙。贫僧后来又听说,张道友为姑娘炼化蒲涞海,和姑娘一起去极弃……贫僧便心生忧虑,恐怕张道友心魔已生,在成仙机缘时若都不能化解,那便难。”

姜采大脑轰地一下空白。

她喃喃自语:“是因为我执意在‘三千念’中『乱』走,我溯前世,他来找我,才另一天的。他的杂念,若真的生出,那就是我引起的。”

阿罗大师温声:“一切皆是巧合,姑娘不必自责。”

姜采摇头。

她脑中混『乱』,想很多事情。她脑中第一浮现的,是当日北荒渊上,她醒来时,张也宁她的那一。那一很奇怪,不像情深,不像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