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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47章(1 / 2)

等一下,这是什么……??

简邪还没给出回应,眼前拥有青年外表邪神就已经俯下身,用手指挑起他下巴,轻柔地摩挲他嘴唇。

【那我就当成默认了。】

说罢,祂微微侧脸。

下一刻,简邪嘴唇上传来了冰冷触觉,好像雨滴落在赤.裸肌肤上,这动作没比微风拂面要重多少。

奇异酥麻触觉从脊椎处攀爬上来,尽管放在他下颌上手指如同墓地石碑般低温,但热度却逐渐在简邪脸颊上升,这陌生感觉危险到令人战栗,似乎自己在和亡者相拥。

【担心吓到你。】片刻后,祂懒洋洋地抽身而去,带走了死亡气息,低笑了一声,【今天就先这样吧。】

随着祂话音落下,黑雾从简邪身上消散了,秦擢也消失无影无踪。

简邪:“…………”

他身影伫立在原地。

一秒,两秒。

意识回笼,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整张脸骤然爆红,抬起手猛地用袖子擦了一下自己嘴唇。

“秦擢。”简邪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脸上表情抹去了,但耳尖却略微泛红,“我没同意,不要做这种事情。”

【我给过你拒绝时间。】带着一点疑惑。

“……”

那不是没反应过来吗?

就好像正常人都会下意识认为数到三是指三秒,但祂却直接跳过了二,直接搞成了弯道超车,可谓是奇袭典范。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简邪很想和祂就这件事说清楚,但眼下他只能深吸一口气,把莫名加快心跳压了下去。

可能是虫子从眼睛里掉出来刺激太大,英语课代表不知何时已经晕过去了,否则简邪真不知道一个看不见秦擢人目睹这一幕会是什么情景……他无缘无故在原地脸颊涨红。

太奇怪了。

“我该怎么做?”简邪转回正题。

【很简单,默念你要做事情,然后碰他一下就可以。】

秦擢始终抱有极强占有欲,哪怕只是提到碰一下,祂语气听起来也不甚友好,混杂着不耐烦和轻蔑。

“……好吧。”

【如果你陷进去,我会直接将你带出。】祂声音带着漠然,【虽然几率很小,但只是提前做个警告。】

祂并不在乎真相,因为大多人类都是丑恶。

“……”简邪。

不能对这位邪神道德感有太高要求。

——祂所有耐心、共情和偏袒似乎都只给了一个人类。

……

眼前景象正在变得模糊。

而几乎是瞬间,剧烈痛楚就袭击了他。

但很快这种蚀骨之痛就消失了。

简邪从一道伤痕累累身躯里剥离了出来,以旁观者视角注视着一切。

这不是属于他情绪。

周哲愈穿着西城二中校服,背对着他靠在小巷墙壁上,而身前站着几位年龄相仿人,遮住了唯一离开路。

他们手指中夹着香烟,白烟飘了上来,模糊了面部轮廓。

天空暗沉沉,乌云密布,黑暗逐步延展,似乎笼罩了整个小巷,几人高大影子和背后暗黄灯光交织为一体。

“啪——”

极其突然,周哲愈被扇了一个耳光,然后一阵拳头到肉闷响,他头撞在了墙壁上,在一种哄笑声中摔倒在地上。

“我们找你朋友有事,你这小子来干什么?”

周哲愈抬起头,目光落在了站在这几人身后一个人身上:“我……我……”

但在触碰到他恐惧、害怕和困惑视线后,被他求救注视那个人却迅速移开了目光,往后退了一大步。

“是我叫他来,陈哥,”他陪了个笑脸,看向了周哲愈,“我没有钱了,但是,他、他家里条件很不错,我知道他妈妈会给他很多零花钱,好几次我没吃钱吃饭,就是他帮了我,我还去他家做过客——”

闻言,一阵绝望爬上了周哲愈年轻脸庞。

然而不过短短几秒钟,眼前视线就骤然颠倒,他被重重压在了潮湿地面上。

在变得艰难狭窄视线中,一只虫子从他手指间爬过,带来一阵疼痛瘙痒,他动了动指头。

下一刻,虫子啪嗒一声被踩死在鞋底,鲜红血流了下来。

画面一转。

简邪发现周哲愈坐在了餐桌上,在他面前正对着班主任熟悉脸。

“我看了你成绩单,学习退步了。”她手里拿着一张卷子,狠狠皱眉,“不要以为我不管你,你就可以自己放松玩了,上次那些在街上和你打招呼朋友是怎么回事?现在你连学校都不想去了?”

“那不是我朋友!”看上去温柔清秀周哲愈却突然爆发了,“我就是不想去学校了!”

“才说你几句就受不了了,这是对家长说话态度吗!”

班主任脸色顿时一沉。

突然,她脸色缓和了,转头看向了身侧,简邪这才发现餐桌上还坐着第三个人。

在他餐盘边,一只虫子爬过。

或许周哲愈潜意识里,这个人应该是不存在,否则简邪不会忽略他在场。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没事,阿姨。”

出乎预料是,这个人正是之前将周哲愈叫走朋友。

在班主任收拾饭菜,走向厨房后,他一把抓住了周哲愈手腕,在对方抬起头时候露出了一个难过表情:“我不是故意,我只是太害怕了,但这次不就和你以前帮助我一样……毕竟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

周哲愈盯着狭小房间天花板,没有灯,一片漆黑。

那究竟是暗红色,还是腥黄色?

一边眼睛已经肿了起来,血膜在睫毛上结痂,每一次眨眼就造成新撕裂,鼻尖萦绕着一股伤口化脓恶臭味,让他觉得自己如同一滩流淌烂肉,一具苟延残喘尸体。

下半身已经没有知觉了。

几米远处,紧紧一墙之隔,有人在抽烟,打牌,时不时发出起哄大笑声。

这是他被困在这里第五天,自从他鼓起勇气说了“我不想再给你们钱”之后,就被恼怒社会青年连推带拽带到了这处破旧居民楼,他们不让他离开,喝酒之后以棍棒殴打他取乐。

矿泉水瓶原来切开之后可以那么锋利,可以将人脸皮割伤,戳挑肌肉组织。

不是没有大声求助过,哪怕是控制不住惨叫声,也应该早就有邻居听到了才对。

但明明是并不怎么隔音筒子楼,他能听到关门、拉上窗户响动,却唯独听不到任何敲门声。

“喂,那家伙死了吗?”

“应该不会吧?这才几天啊?”充满了取笑意味声音飘了过来,“只是警告一下他而已,不然我们去哪里弄钱花花啊?过几天就送回去。再说就算死了又怎么样,反正我们不是那个什么,未成年人嘛!”

“难怪人家要和他做朋友呢,说起来,他确实挺有钱。”有人附和道,“要一次可比那人多得多,也多亏了他介绍,刚好换个目标——”

好难受。

眼眶很痒,伴随着耳鸣。

这屋子里很不干净,充斥着各种异味和粪便味道,有虫子从他身体内外钻来钻去,是正常事情。

但这次却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