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效果立竿见影。
满面惊恐者,沉住了气。
不知所措者,稳下了心。
白刃战……这可是他们这些武士的拿手好戏!
阿伊努人乃渔猎文明,故非常擅长狩猎,每一位成年男性都是射箭好手。
因为成年男性都去钻研狩猎技巧了,所以他们普遍不擅长白刃战。
如果连拼白刃战都输给阿伊努人,那他们可以切腹谢罪了!
于是乎,守军纷纷扔掉手中的使不惯的火枪,拔出腰间的佩刀,准备以最擅长的白刃战来逼退阿军。
霎时间,刀光剑影舞动于战场各处。
“呀啊啊啊啊啊啊——!!”
某处,某位守军以八双起势,以袈裟斩斩向对手的脖颈。
这一击非常漂亮,刀锋越过空中,不偏不倚地斜扫过对手的身躯,从左肩砍至右腹。
这一击以足以致人于死地,纵使不死,那巨大的痛楚,也足以使人丧失行动能力。
然而……然而!那人既未死去,也没有倒下!
他的身子摇晃了几下,随后便踏定脚步!
鲜血淋漓,露出白骨,却屹立不倒……此景此幕,令挥刀的那位守军大惊失色,口中不住地发出惊呼:
“什么?”
因为对自己方才那一击有充足的信心,所以他并未摆出残心架势,身体仍保持着旧力已尽的姿态。
该死却未死的对方瞅准这一破绽,低喝一声,挺身上前,用枪头的刺刀扎穿守军的胸膛。
类似的场面,也发生在战场的其余地方……这并非个例,而是广泛地发生在战场各处!
刺穿胸膛、划破肚腹、剐开胸口……明明是足以致人于死地的致命伤,却没法杀死对手!
那些鲜血淋漓、遍体鳞伤的阿军士卒,像极了自地狱而来的恶鬼!拖着残破不堪的身躯继续厮杀!
“喂!小心啊!有些家伙根本死不掉啊!”
“死不掉?开什么玩笑!”
“是真的!被我刺穿了胸膛,却还能继续战斗!”
“砍他们的脑袋!只要被砍掉脑袋,他们照样会死!”
“还有他们的心脏!快刺他们的心脏!”
装备精良的阿军、炮火猛烈的三艘战舰……以上种种,守军都能忍受,毕竟都在可理解的范围之内。
可这“难以死掉的敌人”,就完全令他们不可接受了!
在这个年代,大伙儿普遍相信牛鬼蛇神。
于是乎,在这一片惊惧之中,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嗓子:
“他、他们不是人啊!”
这句话就像是一句魔咒——一句导致守军士气崩溃的魔咒!
“是邪术!他们肯定使用了邪术!”
“虾夷一向擅长邪术!”
“这、这怎么可能打得过啊……!”
很快,第一个逃兵出现了。
有了第一个后,马上就有了第二个效仿者。
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第十个、第一百个……连锁反应已然形成,即使是有心再战的人,也失了分寸。
转眼间,防线轰然崩溃。
“和人已败!和人已败!不要放过他们!杀光他们!!”(阿伊努语)
守军的士气似乎都转移到了阿军身上。
一方是万念俱灰,一方是斗志昂扬。
一方是仓皇逃窜,一方是乘胜追击。
双方的交战变为阿军对守军的单方面屠杀……
事实上,若有人细心观察,便能发现那些遭受致命伤而不死的阿军士卒,无不在追击过程中瘫倒在地。
他们就像是耗尽能量的机器人,倒在地上后便一动不动,生息尽散,七窍淌出紫黑色的黏稠血迹……死状骇人至极。
……
……
五棱郭以南的海面上——
居中的那条最大的战舰,便是这三艘战舰的旗舰。
马埃尔·德·奥尔良站定在这艘旗舰的船舷上,背负双手,面无表情。
看着那直冒浓烟、即将沦陷的五棱郭,素来不苟言笑的他,刻下竟弯起嘴角,显露出狰狞的笑意。
……
……
秦津藩,大津,橘邸,青登的私人道场——
“……”
青登独自站在道场中央,以中段架势握持毗卢遮那,闭着双目,跟石化似的一动不动。
下一刻,他猛地睁开双眼,随后以朴素而凌厉的动作来挥舞毗卢遮那。
假使有深谙武道的旁观者在此,绝对会惊叹于青登的刀法。
看着无甚特别之处,却蕴藏着非同一般的速度、破坏力!
如果是熟悉青登的人,则会惊叹于青登的实力又进步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的刀法变得更加内敛、深厚!
然而,在舞完刀后,青登却皱紧了眉头,满面憾意地看着手中的刀。
“不对……还是不行……”
跟绪方的对决,已是3个月前的事情了。
得益于天赋“过目不忘”的加持,是时的每一幕场景、每一处细节,他仍记忆犹新。
对决结束后至今,每当有空闲时,他都会前往道场,尝试着再现那时的状态、那时的刀法——那足以威胁“永世剑圣”的刀法!
只可惜,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无法让那有如神助的“通透境界”再度降临在他身上。
虽然他照猫画虎地模仿当时的姿势、动作、发力方式,但也只是学到了表面,没有学到真正的精髓。
——算了,也罢,焦躁也无用,慢慢来吧。
青登“呼”地长出一口气,自我排解焦躁的情绪。
绪方的那句教诲——任其自然,机缘到了,自然就能驾驭“通透境界”——他仍言犹在耳。
青登收起毗卢遮那,换好衣服,离开道场。
他并未直接返回办公间,而是先绕了个路,前往总司的卧室。
他轻车熟路地穿过一条条走廊,抵达橘邸的深处,推开那扇熟悉的门扉——总司躺在床上,像睡美人一样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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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