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低沉沙哑，暗示的意味儿太明显，程周周立刻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她张了张嘴，脸都涨红了，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夏煜城看着她这副模样，就像是只受了惊的兔子似的，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
他这么一笑，程周周更觉得窘迫。
这个男人平日里穿着白色衬衫，戴着金丝眼镜，镜片后的那双眼睛，潋滟如桃花水，举手投足间带着贵公子的温润和儒雅，圈子里的人，谁见了都会觉得他似璞玉般优雅斯文，可只有她知道，私底下他有多么孟浪多么不正经。
“你别笑了！”程周周招架不住他的挑逗，闷闷的道，“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呢！事关心宝，你这个当哥哥的，能不能严肃一点？”
“好好好。”夏煜城识趣的及时止住了笑，他家小兔子好像恼羞成怒了。
他宠溺的继续道，“听你的，严肃一点。你说觉得对陆薄归不公平，可这件事说起来，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不管是陆薄归，还是心宝，或者是我们，以及陆爷爷，有人做错了吗？”
“没有。因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每个人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他们好。”
夏煜城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靠过来，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全都密密麻麻的喷洒在她耳廓上。
他的声音不复刚才的温柔，变得和平时处理事务时一样的清醒理智，“我们找陆薄归，让他劝心宝接受催眠，是因为我们希望心宝好好的，陆薄归之所以答应，也是这个出发点。”
“大哥不经陆薄归的同意，骗他催眠，那是因为他疼惜心宝，况且心宝特别叮嘱过大哥，让他给陆薄归催眠。陆薄归为心宝好，难道心宝就不希望他好吗？所以你说，大哥做错了吗？”
程周周唇角动了动，又换成了摇头。
“至于我们瞒着他们，你知道原因的，你当时也亲眼见过他们两个人的状态。恢复记忆后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承受。你看陆薄归，时隔五年ptsd又复发了，现在每天都要吃药。”
程周周听着纠结，“所有人都没错，那到底是谁的错？”
夏煜城声音发寒，“是那伙人的错，如果没有绑架心宝这件事，她和陆薄归早就修成正果了。”
“那伙人都死了吧？”
“大哥说后面还有人，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查到，大哥怀疑晏修。”夏煜城说到这里顿了顿，“因为谁获利最大，谁就最值得怀疑，但晏修的底细很干净，这五年来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晏修？”程周周咋舌，“他对心宝看起来很好，如果幕后人真的是他，或者和他有关的话，那他也太可怕了！”
“刚才饭桌上，大哥别有用意的问起晏修小时候，我猜他今晚就会派人根据这些线索再查下去，大哥盯上了一个人，不会那么容易就放弃的。”
“况且，当初那伙人全死了，除了心宝二人，和那次事件有关的人，只剩晏修，不怀疑他怀疑谁？”
程周周听出来了，意思就是他也曾经怀疑过晏修，是因为后来查不到证据，才暂时放下了偏见。
想到这里，她突然把很久之前的一些细节联系了起来。
五年前，晏修救了心宝二人回来后，作为救命恩人，夏家人都对他算不上热络。
原来那个时候都怀疑到他身上了。
亏她当时还以为，夏家人因为心宝二人的情况而焦头烂额，所以无暇与晏修结交感谢。
程周周了然的叹了口气。
这几年在程先生身边，她觉得自己心思已经深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