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
“阿兄和二哥又在欺负人!”
“他俩简直是一伙儿的!”
沈离噗嗤笑了,从破晓怀里探出头来,“他俩第一天是一伙儿的啊,你还没习惯呢。”
沈亭御举手抗议,“哥哥你下来,我要看阿兄二哥大战阿姐破晓。”
郭逸之嗯嗯地点头,眼眸熠熠,立刻朝沈亭御伸出手,“我也想看!”
破晓没亲爽,沈离笑眯眯地挠着他的下巴,“好哦来了。”
破晓噘着嘴巴,一脸不情愿。
沈离安抚地在他唇上啄了啄。
还好有结界啊。
破晓满意地拉着沈离从房梁上跳了下去。
在空出来的位置上坐下。
魏明安温润的面庞隐隐含笑,江辞瞥了他一眼。
破晓把他俩这点小动作尽收眼底。
“咳”,破晓清清嗓子,“哥哥给我摸!我又没玩过几局,我要哥哥给我摸。”
坐在对面的沈离眼睛亮了,“哇破晓聪明啊。”
江辞啧啧着,“魏明安,小鱼要打我们咯~”
“诶咦”,魏明安笑得贱兮兮的,“好怕噢~”
破晓一人杵了一下,“揍你俩噢!”
郭逸之兴冲冲地歪头看江辞的牌。
沈亭御也是闲不住,看了四家牌,满桌乱窜。
江辞美滋滋,抬手摸了摸郭逸之的脸,“哥~”
“诶~”
郭逸之应他们,从来就是,温柔的,宠溺的。
他们喊每一次哥,郭逸之都是这样的。
魏明安跺脚,“哥!下把跟我!”
沈离啧了一声,吃掉了魏明安一张票,“二哥~”
“嗷呜妹妹!”
江辞掩着嘴笑。
...
牌局胶着之时,郭逸之抓着江辞的手臂,紧张地瞧着。
江辞安抚地拍了拍他。
沈亭御给沈离捏肩,“阿姐冲!”
沈离苦巴巴地瞥他,“冲不动,你这位置是不是自带臭手。”
“啊啊啊啊阿姐!”
沈离尖叫笑开,“喔唔错了错了~”
最后呢。
江辞赢了。
“啊啊啊二哥!我说谁吃着我的牌不出!原来是你噢。”
魏明安坏笑,“喏,妹妹捏肩小鱼和弟弟捏腿,嘻嘻嘻。”
沈离莞尔,起身来到他后面。
江辞掩着嘴,歪头和郭逸之讲悄悄话。
“你说他是不是忘了下一把要抢你了。”
郭逸之惬意地靠着他的肩头,也笑,“谁知道啊~”
江辞漾着笑意,挽住郭逸之,“哥~你是我的好运~”
郭逸之哑然失笑,“没有那么玄乎吧,你打得好。”
“不是阿兄赢的吗”,沈离狐疑地瞪过来,“二哥。”
魏明安笑得眯起了眼,理直气壮地享受三个人的照顾,“昂哈,他那份也是我的,谢谢~”
江辞淡笑不语。
...
翌日。
“师父?”
沈亭御跑去开门。
但不是林清。
不是。
门口只有一个人。
沈亭御瞬间定住了脚步,“你是?”
身后的门口传来脚步声。
沈离警惕地望着来人,默默走到了沈亭御前面。
沈亭御唇角勾了起来,“阿姐~”
沈离温声询问,“您好,您找我们吗?”
这是一个沈离这几天都没有见过的人。
他站在小院柴扉之前,一身月牙白的锦袍,衣料是不错的,隐隐浮动着浅淡的、微不可察的云纹。
衣裳剪裁得恰到好处。
看外貌,他约莫五十余岁年纪,黑发依然浓密,却已毫不客气地掺杂进缕缕银丝,一丝不苟地被一枚素净的玉簪妥帖束在头顶。
沈离眨眨眼。
没见过。
她看向沈亭御。
沈亭御也摇摇头。
“是的”,来人点了点头,淡淡笑着,“我来瞧瞧谷里这几位能人,听说你们是来求医的?”
“嗯正是”,沈离恭敬行了个礼,“与家中几人前来求医,敢问大人名讳?”
来人笑了笑,“我姓云,让我看看?”
沈离抿着唇,并没有立刻答。
“妹妹~”
屋内江辞道,“请进来吧。”
沈离遂立刻颔首,“您请进。”
沈亭御也上前开门。
此人从容不迫,迈步进院。
沈离和沈亭御交换了个眼神。
不简单!
主屋内。
破晓临时抄来椅子坐在旁侧。
江辞在正中,魏明安离他不远。
本来这事之前,破晓在给郭逸之揉腿呢,所以郭逸之也在破晓旁边。
正是这个原因,几人纷纷打量着进来的这个人。
神态安然,嘴角甚至微微向上牵起,含着一丝和煦的笑意,仿佛只是寻常访友,来赴一场无关紧要的闲谈。
然而。
那双眼睛却像一泓深秋的潭水,笑意只浅浅地浮在表面。
“云庭知。”
江辞平和拱手,“晚辈江辞,携家人拜访求医,请问阁下是谷中何人?”
云庭知脸上那层薄薄的笑意始终未散,目光却已如无形的探针,不动声色地将屋内一切细细筛过。
“我啊”,云庭知收回目光,含笑应着,“是谷主。”
江辞微讶。
“不知是谷主,有失远迎。”
那人眼底深处,一丝极其幽微的冷意掠过,快得难以捕捉,随即又被那层温雅的笑意覆盖。
云庭知朗声笑了笑,“无妨。听闻你们一行人前来求医,特来看看有何难事。”
郭逸之蹙起了眉,但他并未说什么。
江辞抿了下唇,神色坦荡,“摒开先前的事情不谈,劳烦谷主观诊。”
郭逸之面无表情,但心里在偷乐。
行,他宝贝弟弟还是牛,理直气壮啊。
破晓以一种非常戒备的姿势按住他的胳膊。
郭逸之指尖扣了扣他的手,破晓遂看过去。
他摇了摇头。
不至于吧。
江辞温声道,“这位是我们家大哥,劳烦您先给他瞧瞧吧。”
嗯...?
郭逸之跑神结束,从容地回过头来,扬起唇来勾了一个笑容,伸出了手,“劳烦谷主了。”
破晓又想笑又得小心。
这几个人怎么变脸都这么厉害。
沈亭御揪着沈离衣袖,望向她。
沈离朝他摇头,不知道,阿兄说啥就是啥吧。
沈亭御乖乖地点了下头,和沈离一样,暗自聚着灵力。
云庭知顿了下,正在给魏明安诊脉的手一顿。
沈离暗道不好。
反手按住沈亭御。
“谷主...”,魏明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您看他是为何...?”
云庭知收回了手,悠悠然抚了抚袖子,往前迈了步。
他并未走向主位,而是闲适地踱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