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臧布认定自己麾下的先锋营将士怯战,蓝玉本不想同他解释什么。
可看到傅有德也奇怪于先锋营怎会有怯战之时。
蓝玉轻咳一声,这才看向臧布说道。
“先前城外相遇之时,你我双方骑兵人数相当,并无人数差距。”
“然而我先锋营将士旨在守城,等待援军。”
“并非要同你麾下的白牦军争强斗狠。”
“梁国公是说.....”臧布表情惊恐,不由瞪大双眼看向蓝玉。
“不错!”
蓝玉语调沉稳,随意说道。
“城中先锋营将士仅有三千。”
“那其余明军将士有几万人?”
看到臧布面露急切,当即出声发问。
在场的蓝守义、蓝守忠顿时便笑出了声。
“哪里来的数万明军,此次攻占王都仅有我先锋营三千将士。”
“不可能!”
臧布情绪有些失控,当即出声反驳。
“白日一战,城上分明有数万守军。”
“梁国公莫不是要杀人诛心?竟说什么明军独有三千,实在荒唐!”
臧布激动之下,几次都想要站起身子。
他绝不相信自己率领近十万天山大军竟拿不下三千明军据守的王都城。
也是听到臧布语调愤慨,吼叫着怒声质问。
蓝守义、蓝守忠二人对视一眼,也愿意让他当个明白鬼去死。
“今日城上守军确有两万余。”
“可五千乃王城的青壮百姓,剩下的一万多人便都是些老弱百姓。”
“不可能.....”
“你大可以不信!”蓝守忠不想同臧布废话,直言说道。
“义父为训练这些百姓,自然花了极大的力气。”
“带着这些青壮百姓出城伏击,训练城中老弱临阵不乱。”
“几日辛苦这才让城中百姓有了一战之力。”
待蓝守忠说完,臧布表情悍然,整个人直接僵在了原地。
他当真没想到今日攻城一战,自己的对手压根就不是明军。
他更接受不了自己的对手竟然是王都城中的一众百姓。
也是在臧布愣神之时,谢成带着一名吐蕃将军大步走了进来。
“大将军,城外吐蕃敌军现已全数肃清!”
在蓝玉示意谢成落座的同时。
厄尔屎、臧布等人看到那名吐蕃将领,当下却直接惊呼出声。
特别是卜尔屎。
此刻眸光凶狠,直接朝那吐蕃将官扑了过去。
“扎布!你竟投了明军!”
看着被蓝守忠按跪在地上的卜尔屎。
扎布浅笑一声,理所当然道:“公子勿怪,末将的确投效了天朝。”
“为何!我父子也算待你不薄!”
“待我不薄?”
扎布语调平淡,默默看向卜尔屎父子二人。
“公子受伏,折损两万将士。”
“即便那些兵卒皆由百姓组成,可于乘王跟前,那两万将士的性命不足挂齿。”
“此战落败的罪责也在末将一人。”
“公子何敢说待末将不薄?”
说着扎布看向厄尔屎道,“王爷命末将率领一万人,伏击天朝援军。”
“可这一万人却都是些百姓老弱,让末将统帅这些人伏击明军,岂不是要让末将送死?”
“伏击之时,听百姓提及明军此来旨在推行改土归流之新策。”
“麾下那些由百姓组成的兵卒一日逃走百人,次日再逃百人。”
“末将也只好应麾下将士所请,转投明军!”
“那你便背弃吐蕃!”
卜尔屎刚一出口,扎布一个没忍住直接便笑出了声。
“末将怎么听闻王爷和公子都已投效天朝,如此怎的斥责末将背弃吐蕃?”
“难不成两位投效天朝只是委曲求全,只求改日再行叛乱?”
“你.....”
生怕自家儿子多说多错,一旁的厄尔屎赶忙上前说道。
“扎布将军说笑了,小王自是忠心归顺大明。”
待转向蓝玉、傅有德、谢成三人后,厄尔屎满脸堆笑,忙出声道。
“梁国公,两位将军莫不是忘了。”
“前些日子小王便派遣兵卒拜访诸位将军,并言愿投效大明。”
听到厄尔屎这番话。
傅有德双眸一凝,轻描淡写斥道:“你的确派遣士卒提及投效之意,可于此战你却也无半分功劳。”
“方才降而复叛,率兵攻城不也是你所为?”
“将军明鉴!”厄尔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赶忙说道:“小王只是想求一条活路!”
“梁国公不愿受小王归降,小王无奈,为保全城外四万将士的性命只得再行反叛,企图为那些将士谋求一条活路。”
见蓝玉、谢成皆是不语。
厄尔屎猛地将头砸在地上。
“小王死不足惜,唯愿天朝饶恕城外将士!”
“好!”
就在厄尔屎正演在兴头上,旁边的臧布、乌藏哈疑惑他何时如此爱兵如子之时。
只听蓝玉当即点头答应道。
“本将便准你所请,饶恕城外复叛兵卒。”
“不过降而复叛之过终是要杀鸡儆猴,如此便委屈乘王了。”
“嗯....”
被蓝玉这么一说,厄尔屎猛地一愣。
嘴唇动动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方才他虽然嘴上说要自己代替城外将士受过,只求蓝玉饶城外兵卒。
可说到底,他也压根没想过蓝玉会同意啊!
“梁....梁国公既要宽恕城外将士,那....那留小王性命,小王也好替将军约束城外兵卒。”
“不必!”
蓝玉言词坚决,直接拒绝道:“不劳烦乘王殿下。”
“城外那些兵卒不知我朝恩旨,极易受人蛊惑。”
“之后自然是革去他们军籍,让他们回家当个本分百姓。”
“故此就不劳烦乘王了。”
“不劳烦不劳烦!”厄尔屎赶忙看向蓝玉道,“听闻天朝正对西南用兵,小王愿率吐蕃将士为明军先锋!”
“还望梁国公准小王为天朝效力!”
看着上一秒的厄尔屎还大言不惭,说什么只求保全性命,自己甘愿赴死。
可如今为了求生,却一脸的奴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