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得属实是有些脏了。
不过,小六为何会对科举之事如此义愤填膺?
她这些日子明明一直在躲懒,一点正事没沾。
“昭玥。”
御座上声音再次响起,不高,却轻易压下了所有嘈杂。
“此事,你怎么看?”
满殿刹那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以荒唐不羁闻名凤京的六公主秦昭玥。
问她?这个关头问她能有何用?她能懂什么朝堂大事?
秦昭玥陡然一个激灵,像是课堂上被老师逮到溜号的学生。
不是,她又不是元芳,问她干什么。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当显眼包可不是她的人设。
可是为了功德值,她还真不能不开口。
按照朝堂惯例,无非博弈和妥协,万一最后弄成“拖”字诀,什么时候到个头儿?
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秦昭玥转身望向后头。
找了一会儿,发现了最初发言的御史,纤指一抬,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算了,不重要。”
“按你的说法,若是一天查不清,就一天不公布成绩?一天不继续考?是不是这个意思?”
周彦见是这位,心下稍定,只当她胡闹,维持着恭敬姿态:
“下官只是认为,应当先行查明,以免……”
“闭嘴!”秦昭玥猛地一挥手,打断他的话,眉眼间染上浓重的不耐,
“好歹也是做官的,听不懂人话吗?
我问你,是还是不是,一个字还是两个字,很难理解吗?”
周彦被突如其来的厉色慑得一怔,正待开口,便听秦昭玥阴恻恻地补了一句。
“陛下,儿臣想要求个恩典。”她转向御座,
“若周什么大人再答非所问,顾左右而言他,请一剑赐死。”
轰!
朝堂之上哗然,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胡闹。
周彦脸色涨得通红,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身体抑制不住颤抖起来。
然而,就在此时,御座之上传来了两个字:
“准了。”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周彦腿肚子发软,冷汗涔涔而下。
再觉得如何荒唐,那都是陛下金口玉言。
“是!”
秦昭玥这才似满意了,眸光又扫过方才附议的几名官员:
“你们呢?也都觉得该停?”
无人应声。
有人强自镇定,挺起胸膛试图显示一心为公的无畏;
有人则目光闪烁,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这一次,秦昭玥没再求什么一剑赐死。
她笑了,笑容明媚,“我觉得几位大人说得很有道理啊。”
她环视四周,声音陡然拔高,
“科举是什么?是为国选才,选出来是要做官的。
手握权柄,关乎民生社稷,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所以我觉得,只是暂停女子科举,不够,远远不够。”
“乡试中了便是举人,有了做官的资格。
若这资格来路不正,或是学问不扎实,那岂不是祸害百姓、祸害朝堂、祸害天下吗?
绝不能让一个滥竽充数、尸位素餐之人蒙混过关。”
她深吸一口气,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朗声开口:
“因此,我提议,取消本次女子乡试所有成绩,并予以废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