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谁为头功(2 / 2)

“神武军!”沙定山的声音穿透战场,“推进!”

钢铁的洪流开始移动。前排,是身披重甲、手持塔盾的帝国军团步兵。他们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盾墙,城头的箭矢和石块落在上面,只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无法伤其分毫。他们步伐沉稳,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峦,向着被炮火轰开的缺口缓缓压去。

当盾墙接近缺口,后排的士兵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手持双手巨斧的斯特吉亚破阵武士,以及挥舞着长柄砍刀的帝国精锐双刃枪兵,从盾墙的缝隙中猛冲而出。

真正的屠杀,开始了。

一名破阵武士挥舞着和他半个人高的巨斧,一斧下去,挡在他面前的一名守军连人带盾被从中劈开,内脏和碎骨混着鲜血泼洒一地。他毫不停留,踏着敌人的尸骸,旋风般地冲入敌阵,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血浪。

精锐双刃枪兵则更为致命和高效。他们的长柄砍刀如同死神的镰刀,一名士兵用刀刃精准地勾住一名守军的脚踝,猛地一拉,对方瞬间失去平衡。在他倒地之前,另一名士兵的刀锋已经划过他的喉咙,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神武军的攻击,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冷酷高效的宰割。他们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无谓的呐喊,只有最精准的劈砍和最致命的突刺。在他们面前,沙定洲那些靠着金钱和恐惧催谷起来的乌合之众,如同麦子一般被成片地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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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破了。

巷战变成了对功劳的最后争抢。沙定洲被堵在了一座燃烧的祠堂里,他挥舞着佩刀,砍倒了两个冲上来的土司兵,随即被一杆长枪刺穿了腹部。剧痛让他跪倒在地,紧接着,数不清的刀剑从四面八方刺入他的身体。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看到的是一张张因贪婪而扭曲的脸。

秦良玉进入这座还在燃烧的城市时,迎接她的,正是这样一幅地狱般的景象。

她的盟友们,正像一群野狗,为了抢夺一块腐肉而互相撕咬。他们为了一颗首级、一箱财宝而刀剑相向,脚下是仍在抽搐的尸体和流淌的血河。

秦良-玉的目光越过这片混乱,落在了不远处。沙定山正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麾下士卒清点着一颗颗首级,动作一丝不苟,如同账房先生在核对账目。

秦良玉的心中,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彻骨的寒意。她看着那些被贪婪驱动的土司,又看了看那个将暴力作为一种纯粹行政手段的监军。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皇帝那套“以利驱人”的驭下之术的可怕之处——它并非基于忠诚或道义,而是建立在对人性最原始欲望的精准操控,以及足以碾碎一切的、冰冷无情的国家暴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