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拓殖狂潮(1 / 2)

崇祯十年,春末。

京师,兵部衙门。

自那道将蒙古草原的“功勋值”兑换标准凭空拔高三成的圣旨颁下之后,这里,便从一个庄严肃穆的帝国中枢,彻底沦为了一个喧嚣、狂热、甚至有些疯狂的巨大名利场。

往日里清冷得可以听到笔尖划过纸张声音的各个司房,如今却被挤得水泄不通。空气中,不再是陈年卷宗的墨香,而是混合着昂贵熏香、汗水、以及银票上特有铜臭味的、充满了欲望的浑浊气息。

这些人争抢的,不是兵部武库司那早已过时的制式兵甲,而是由皇帝陛下亲自从“内帑军工坊”中拿出的、数量极其有限的新式军械的调拨份额!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晋王府能优先支取那批神武军换下来的新铳和铠甲?我乃圣上亲封的‘开拓侯’,昨日便已将五十万两的银票拍在了武库司的桌上!”一个身着华服、面红耳赤的新晋贵族,正指着一名兵部主事的鼻子破口大骂。

那主事早已是满头大汗,只能连连作揖:“侯爷息怒,息怒!晋王殿下乃是宗室亲王,世镇山西,为国北门,此次更是北伐先锋,这第一批军械的调拨,自然要优先供给,下官也不敢得罪啊……”

整个兵部衙门,彻底乱了套。手握兵权的勋贵、野心勃勃的宗室、以及那些将身家性命都赌在新政之上的“开拓贵族”们,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彻底疯狂了。

一场由皇帝亲自点燃的、以贪婪为燃料的战争狂潮,已然席卷了整个大明朝的上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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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太原,晋王府。

与京师的喧嚣不同,晋王朱求桂的王府之内,正被一种倾尽所有、孤注一掷的紧张气氛所笼罩。

演武场上,他耗尽了数代王府积蓄才招募起来的五千名新兵,正勉力维持着队列。这些人虽有血勇,但装备杂乱,许多人甚至还穿着布衣,队列不整,更像是一群嗷嗷待哺的乌合之众。

朱求桂的眉头紧锁。他派去京师的管事早已传回消息,兵部衙门如今已成了一个巨大的名利场,每一批从“内帑军工坊”流出的新式军械,都会引来无数勋贵与商贾的疯狂竞价。仅凭晋王府的财力,想在那种地方为五千人换装,无异于杯水-车薪。

因此,他真正的赌注,是那一道他亲笔书写,详细阐述了“平定漠南、永绝边患”战略的万言奏折。他知道,在京城与人斗富是下策,真正能决定他未来的,只有御书房内那位高瞻远瞩的皇帝。

就在此时,王府长史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喜悦,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变形:“殿下!殿下!陛下的密诏……到了!”

他手中高高举着一份盖有玉玺的圣旨,仿佛举着晋王府未来的命运。

朱求桂猛地转身,死死盯住那份密诏!

长史展开圣旨,用颤抖的声音高声诵读:“……晋王朱求桂,深谋远虑,知兵善战,不愧太祖血脉……朕心甚慰!特旨:着尔为西路军统帅,节制山西兵马!特赐甲胄三千、火铳二千,另特调一百门‘神威’野战炮,并大同总兵麾下五百夜不收以为斥候,不日即将抵达!”

“内帑恩赏”!

这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朱求桂的脑海中炸响!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几乎等同于白送!这是皇帝在告诉所有人,晋王府不是在“买”军火,而是在接受皇家的“赏赐”!这是何等的殊荣!

长史喘了口气,又补充道:“殿下,还有!代王府、沈王府的几位郡王听闻陛下如此恩宠殿下,也派人传来消息,愿倾其所有,招募家丁,追随殿下您,共赴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