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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3章 他们拆了房子,但烧不掉名字(1 / 2)

夜色如墨,泼满了苏明心办公室的落地窗。

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窗内,她的显示器上却亮着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版图。

十七份由“家属恳谈会”成员从全国各地发来的照片,每一张都是一张局部地图,上面用红点标记着一个亲人失踪或最后失联的坐标。

起初,这些点只是散乱的数据,冰冷而无序。

苏明心将它们一一导入地理信息系统,指尖在触控板上滑动,试图寻找某种规律。

当最后一个坐标被录入,系统自动进行全域匹配时,她的呼吸骤然一滞。

那些猩红的圆点,在庞大的华夏版图上,竟被一根无形的线悄然串联。

从东北的雪原到西南的密林,从东部的沿海滩涂到西北的戈壁边缘,这些代表着一个个破碎家庭的坐标,赫然勾勒出了一只巨鸟的轮廓。

一只展翅欲飞,却被钉死在版图上的垂死之鸟。

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后背。

这不是巧合。

这是一种标记,一种宣告,一种横跨数十年、遍布国土的邪恶图腾。

她没有立刻将这张图发给任何人。

恐慌会传染,而她需要的是一把精准的手术刀,而不是一柄失控的战斧。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在通讯录上划过,最终停留在一个名字上——周博文,一位早已退休、痴迷于国土测绘史的独立地理学者。

他性情孤僻,但治学严谨,最重要的是,他与任何官方机构都没有瓜葛。

电话拨通时,她只说手头有一张有趣的“民间艺术拼接图”,想请他做个匿名的历史地理学分析。

两天后,周博文的回电在凌晨三点打了过来,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震惊与恐惧:“苏小姐,你这张图……不是什么民间艺术。你立刻、马上,把它和你电脑里所有相关的数据全部销毁!”

“周教授,您发现了什么?”苏明心的声音冷静得像冰。

电话那头是沉重的喘息,仿佛老人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我比对了几十年前的旧地质勘探图、水文资料,甚至还有一些半公开的军用地图。这些点……这些点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启动的一个绝密项目,‘清源计划’的原始布点,重合度超过百分之九十!”

清源计划。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在苏明心脑中炸响。

那是档案中被刻意焚毁、语焉不详的四个字,是所有悲剧的源头。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周博文的声音几乎变成了耳语,“这不是勘探,也不是基建……这些点位的选择,避开了所有人口密集区和重要资源带,它们像……像是在给这片土地的神经系统打上钢钉。”

挂断电话,苏明心久久地坐在黑暗中。

神经系统上的钢钉……她望着屏幕上那只狰狞的鸟,终于明白了对方的疯狂。

他们不是在治疗人,他们是在改造这片土地的“灵魂”。

她没有听从周博文的劝告去销毁数据。

相反,她做了一个更大胆的决定。

她将那张彩色地图处理成了一张极具冲击力的黑白剪影,那只鸟的轮廓被加粗,像一道烙印,触目惊心。

她将图片发布在自己的个人社交账号上,没有提及任何内幕,只配了一句简短的文字:

“他们以为烧了档案,就没人知道你们来过。”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夜之间,这张被网友命名为“寻鸟地图”的图片,成了一个无声的暗语,一个悲伤的集结号。

无数人涌入评论区和私信,开始上传自己失踪亲人最后出现的位置。

新的红点如雨后春笋般在地图上浮现,不断填充着那只巨鸟的羽翼,让它的轮廓愈发清晰,也愈发狰狞。

风暴,已然成型。

与此同时,数百公里外的乡镇,林景深正站在一个尘土飞扬的社区中心门口。

他刚刚结束了一场以明心基金名义举办的“乡村心理健康服务公益巡讲”。

台下的村民眼神麻木,表情漠然,像一群被抽走了喜怒哀乐的木偶。

讲座的内容是精心设计的,通俗易懂他调取了“心安科技”旗下三家新干预点的土地租赁合同,表面上,一切手续都通过村镇集体产权流转备案,合法合规得天衣无缝。

直接起诉,无异于以卵击石。

所以,他选择了一条更迂回的路。

讲座结束时,他没有分发任何宣传品,只是在社区中心最显眼的布告栏旁,留下了一本厚厚的、没有任何封面的登记簿。

本子的扉页上,只用宋体字印着一行问题:

“你想对谁说句话?”

第一天,登记簿一页未动。

第二天,依旧是崭新的一片。

第三天,连翻动过的痕迹都没有。

随行的年轻律师有些沉不住气:“林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好像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再等等。”林景深目光沉静,凝视着那些在村口晒太阳、眼神空洞的村民,“不是不在乎,是不能在乎。当表达成了一种危险,沉默就成了唯一的盔甲。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给他们的盔甲,开一道足够安全的口子。”

第四天清晨,奇迹发生了。

当社区中心的工作人员打开大门时,发现登记簿翻开在了第一页。

一行娟秀却颤抖的字迹,像一道划破黎明前的黑暗的闪电,出现在洁白的纸上:

“李小芸,2023年9月走的,穿蓝裙子。”

没有控诉,没有咒骂,只有一句最朴素的陈述。

但这行字,仿佛一个被拧开的阀门。

当天中午,第二行字出现了,笔迹粗犷而潦草:“我爹,王大栓,他们说他去城里享福了,我三个月没见着他了。”

下午,第三行、第四行……

到了晚上,登记簿前甚至排起了小小的队伍。

人们不再交谈,只是默默地等待,然后拿起笔,用尽全身力气,写下那个被他们藏在心底的名字,那句不敢说出口的思念。

笔迹如雪崩,秘密如山洪。

一本空白的册子,正在变成一部血泪铸成的控诉书。

京州的法学院里,顾承宇正被一种奇特的“追捧”所困扰。

他的“认知波动模型”作为反面案例被收录进最新版教材后,他的私人邮箱几乎被全国各大高校的伦理课教师挤爆了。

他们无一例外,都希望他能授权,将这个案例引入课堂教学。

“顾教授,您的模型太经典了,简直是伦理学教学的完美靶子!”一封邮件里这样写道。

顾承宇看着这些热情洋溢的信件,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完美靶子?

不,你们只是想站在道德高地上,轻松地批判一番,然后给学生打个分,宣告教学任务的完成。

你们根本不关心靶子

他没有回复任何一封邮件,而是花了两天时间,设计了一套截然不同的“反向教学包”。

这个教学包里没有高深的理论分析,没有复杂的模型图解。

只有三样东西:一段被特殊技术手段拦截下来的、“人格承诺书”签署现场的诱导录音;一份来自“心安科技”内部的、被泄露的药物成分报告,上面罗列着足以摧毁人类情感中枢的化学分子式;以及十几份沉默的证词——那些家属们提供的,关于亲人签署协议后如何一步步变得麻木、冷漠、最终“消失”的文字记录。

他将这套资料加密,然后群发给了所有向他申请授权的教师。

邮件的末尾,他附上了一个强硬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