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坐在后排,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笔记本。
讲座内容与他预想的截然不同,但此刻却好像被尼尔斯话里的某种东西勾住,直到掌声响起才回过神。
讲座结束后,苏在走廊里遇到了尼尔斯。
“谢切诺夫同志留到最后,是对哲学突然感兴趣了?”他笑了笑,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调侃。
“我更关心您没在讲座里说的东西。”苏直言不讳。
“哦?”尼尔斯挑眉,“是为了案子?”
苏不置可否。
“目前的解读还不完整,但能确定与‘转化’有关。”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一种能量的极致燃烧——需要特殊的‘介质’来驱动,燃烧时的形态,接近……火焰。”
这让苏莫名想起那些被齿轮替代心脏的尸体——
“介质是什么?”苏追问。
尼尔斯合上拓片,重新塞回包里,恢复了惯常的温和:“或许是某种未被发现的物质,或许……是更抽象的东西。”
苏看着尼尔斯眼中闪烁的探究,没有回答。他总觉得,尼尔斯的话里藏着钩子,看似在提供信息,实则在引导他往某个方向去想。
尼尔斯拍了拍苏的肩膀,转身走向楼梯口,“我下午还有课,就先告辞了。”
离开大学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雪又开始下了,细密的雪粒打在脸上,带着初春特有的寒意。
苏裹紧大衣,想起了白诺。
自从温雅德出事后,白诺就像是变了个人。
原本清冷中带着韧劲的眼神,如今只剩下一片沉寂的荒芜。
她处理温雅德后事时异常冷静,联系殡仪馆,整理遗物,甚至去内务部配合调查时,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只是在某个深夜,苏路过她的宿舍,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那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他后来听说,白诺开始频繁地更换住处,有时住在科研中心的临时宿舍,有时又不知去了哪里。
卡梅隆说,她是在躲避什么。而以防万一,他便也加派了人手,暗中保护她的安全。
卡梅隆在一次和苏讨论案情时,忧心忡忡地说,“我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
他们是在实验室的角落里聊起这些的。
当时斯图加特不在,冯和其他研究员在调试一台新的计算机,房间里充满了继电器的嗡鸣。
卡梅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是他整理的齿轮案受害者名单。
“你看这里,”他指着其中一个名字,“这个死者生前是个钟表匠,他的工作室里,发现了和尼尔斯教授讲座上展示的,几乎一模一样的符号。”
苏接过名单,指尖划过那个名字:“尼尔斯提到过,那些符号与‘驱动’有关。”
“驱动什么?把人变成僵尸?”卡梅隆打了个寒颤,“这太诡异了……苏,你不觉得这背后,有什么我们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在作祟吗?”
苏想起尼尔斯说的“召唤”,想起斯图加特对这些话题的刻意回避,眉头皱得更紧:“现在还不好说。
“不好说??”卡梅隆一惊,“你别吓我啊,我怕鬼。”
“不是。”苏叹了口气,“我的意思……”他顿了顿,一瞬间居然觉得好像有那么些意思。
卡梅隆叹了口气,把名单收起来:“算了。对了,上次让你帮忙检测的那个齿轮油渍样本,有结果了吗?”
“还在分析,”苏说,“那东西成分很复杂,含有一些罕见的金属氧化物,不像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润滑剂。”
两人沉默了片刻,实验室里的嗡鸣声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pS:终于下飞机有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