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临时借住的农家小屋时,两人都成了落汤鸡。
萧朔先把宋惜尧推进浴室,自己蹲在门槛边拧衬衫的水,水滴在水泥地上,汇成蜿蜒的小溪,慢慢渗进墙角的裂缝里。
灶房里传来柴火噼啪声,房东大娘端着姜汤进来时,看见他正对着手机傻笑。
屏幕上是宋惜尧发来的照片,她裹着他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鼻尖通红,照片下方还配了行字:“棉袄上有你的味道,暖和。”
“小两口感情真好。”
大娘把姜汤放在灶台上,看着萧朔手忙脚乱地往灶膛里添柴,火星子溅出来,落在他沾着泥点的裤腿上:“刚才雨最大的时候,我在窗台上看见你俩在田里互相搀着,就想起我家那口子年轻时的模样;那年我生娃难产,他在雨里跑了十里地去叫接生婆,回来时鞋都跑丢了一只。”
萧朔挠挠头笑了,火光在他脸上跳跃,映得眼角的细纹都柔和起来。
浴室门“吱呀”一声开了,宋惜尧裹着厚厚的棉被出来,鼻尖冻得通红,手里还攥着条毛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湿发。
萧朔赶紧把盛着姜汤的搪瓷碗递过去,碗沿还带着灶火的温度,看着她捧着碗小口吹气的样子。
忽然想起她第一次给他做饭的情景,那天是他生日,她系着他的大围裙在厨房忙了一下午,最后端出来的鱼煎成了炭块,却倔强地说“焦的地方补钙。”
最后两人就着咸菜吃了三碗白米饭,鱼刺卡在他喉咙里,还是她踮着脚给他拔出来的。
“脚踝还疼吗?”
他拉过小马扎坐在她面前,伸手掀起她的裤脚。
红肿已经消了些,但脚踝外侧还有片青紫。
萧朔转身从帆布包里翻出药油,他把药油倒在掌心,双手合十搓了又搓,直到掌心发烫,才轻轻按在她的伤处。
力道总是拿捏得刚好,不轻不重,带着让人安心的沉稳。
“你手上的伤才该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