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宅里人少也是分等级的,这主要是从使用河房体现出来,当我回家的时候会看到院子里的人在河房里看画舫,见到我会马上躲避开去,做饭和打扫院子的明显权限最低,他们只能在河房里没有人的时候才可以进去,
若是此时护卫们的侍女过来,他们就要退出来,护卫们的侍女要是见到小梅和柔嘉过来,她们就会回避,小梅和柔嘉见到杨征北也是要回避的,而不是杨征北避让她们,我要是在家,不经过我的同意,他们都是不可以到河房里去的,我不得不刻意地在外面溜达,让院子里的人都能到河房里看风景。
杨征北最近手里宽裕了,做打火机挣了不少钱,每天都有进账,院子里的杂工和护卫都可以在他那里赚到工钱,手里有了钱,各种时令水果,特色糕点、果脯瓜子是不断换着花样买,他现在是家里公认的杨小爷,孙铁臂想吃他的东西也要点头哈腰的,我就有享用杨征北这些东西的特权,杨征北还要表现得很高兴。
这天正在河房里享受着自己的悠闲人生,门房来报,说有两位叫刘奉天郜云龙来访,我一听这话,连忙从躺椅上跳起来,三步并两步赶往门口迎接,到了门口,看到刘奉天和郜云龙都换做商人打扮,人都变得黝黑,
“三哥四哥,小弟迎接来迟,请恕罪,”刘奉天和郜云龙进了院子就东张西望,“七弟,听他们说你躲在秦淮河边享清福,看你的院子也一般吗,这么小,还不如房山庄园那边气派”一听他这土老帽的见解,我也不好告诉他,我这一个小院子的价钱差不多可以买二十个方山庄园了,只好尬笑道:“能住人就行了,快里面请,”
把他们引到河房,上了新的水果糕点,又泡了好茶,这些活现在都由杨征北来做,孙铁臂和杨征北现在也有资格在末座陪客人了,郜云龙道:“七弟,你这房子虽然小还是很雅致的,一边喝茶还可以欣赏河上的风景,”还没等我说话,刘奉天就道:“四弟,你别忘了,七弟可以有秀才功名的,不像你我,都是糙汉子,文人都好这一口。”
见他们总是把话题对着我,我赶紧道:“三哥四哥,你们辽东这一趟可还顺利?”刘奉天道:“顺利倒是顺利,就是我们是旱鸭子,突然到了海上,那船颠簸的,把我的苦胆都要吐出来了,”郜云龙笑道:“这也奇了怪了,我就没什么感觉,看三哥那痛苦的样子,我就不能理解。”
他们说话都不往重点上说,赶紧问:“你们见到大哥二哥和六姐了吗?”刘奉天道:“见着了,他们现在都做了大官,我和你四个还是跑龙套的,哎,”我发觉他们这么多年都混不好还是有原因的,都不能和人正常聊天,都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走,
我又问道:“感觉辽东怎么样?”郜云龙道:“没想到辽东那个苦寒之地,人人的干劲都很大,都能吃得饱穿得暖,走路带风,本溪那边都是工坊也就罢了,连乡间地头也都是开沟挖渠的人,皮岛、旅顺口、盖州那边都是往来贸易的船只,很多中原过去的人,在码头搬运货物就可以养活一家老小,在辽东,只要你不懒,就能把日子过的飞起来。”
这在社会上混时间长的,就不如在体制里混的,说了半天也没说到领导关心的点上,我只好又问道:“钱财都交到国库了?这边订购的东西都运过来了吗?”刘奉天道:“金银都入库了,但是给我们开了账户,算作我们白莲教的教产,以后我们从辽东购买物资,从账上扣钱就可以了,”语言表达能力还是欠缺,说了一个问题,就要停下来喝茶,组织语言,
郜云龙又接着道:“什么事真是不干不知道,接到你们这边要订购两百辆黄包车的通知,杨征南大掌柜亲自督办,用了一个月就生产出来了,就交给我们,我们原以为装上传运过来就完事了,没想到一打听才知道,辽东船籍的船,根本进不了长江,然后又委托江南过去的商船帮我们运过来,这进了长江的检查,多的我都记不清了,税收也有好多种。”
刘奉天终于又缓和过来了,组织好语言,又把剩下的话说完:“我们幸亏打听好,货物放在郑家商船上,帮我们把货物带到了崇明岛,然后又改用沙船运到南京龙关江码头,在南京码头这边亲眼看到,所有货船都要排队等候检查,
先是要检查船引和船舷上标的号码是否一致,检查船上所有人员的身份,没有路引的会被当场抓起来,然后才是检查货物,船上的所有物品要和上报的完全一致,若是发现货品和账单不符,或者有一丁点违禁物品,整个船就被扣押了,收的费用更是五花八门,要按照船的大小收费,
然后按照各种不同的货物收费,税种我肯定记不清了,没有跑船三五年的经历,是搞不懂里面的流程的,七弟,你给我换一个差事吧,这个差事我是干不了,最后给你干砸了,还耽误你的事情。”
看着他满脸委屈的样子,我只好安慰道:“你们先好好休息两天,逛逛南京城,差事不着急,”客人刚来,一定要准备宴席招待,冷碟先上一盘“糟熘鲫鱼”,一碟“酱鸭舌”,一碟“凉拌水芹”热菜上了“清蒸白鱼”,“炒鳝糊”,搭配一道“豆腐羹”,考虑到孙铁臂这家伙也要一块吃,又准备了一整只烤鸭,汤配了“冬瓜鸭汤”,主食是“糯米烧卖”,酒是当地米酒,说实话,三哥四哥还算是自家人,体现盛情的同时还不能铺张浪费。
到傍晚的时候,坐在河房里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缓缓驶过的画舫,刘奉天和郜云龙都是以正人君子自居的人也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画舫上翩翩起舞的美女,孙铁臂对杨征北道:“你看见没有,不是只有我好色,喜欢美女是男人本色,”杨征北只是冲他翻了翻白眼,
我对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只是装作没看到,正在这时,门房送来了一封信,我接过来一看,是白莲教内部的信函,打开一看,我不由得高兴地蹦了起来,河房里正专注看画舫上美女的几个人都被我这怪异的举动所吸引,刘奉天好奇地问道:“七弟,什么事这么高兴?”“海外发现金矿了,值得高兴不?”我头都没抬回答,金矿意味着巨大的财富,每个人的胃口都被吊了起来,都把头伸过来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