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醒悟还不晚。”素问将调好的生肌散敷在伤口上，再用干净的纱布仔细缠好，“这药每日换一次，别让伤口沾水，过十天就能长好。回头你把孩子娘也带来，我跟她好好说说，巫医那些话都是骗人的。”
汉子连连点头，从怀里掏出几枚磨损的秦半两，小心翼翼地递过来：“苏医官，俺就这些钱，您看够不够……要是不够，俺明天再去山上挖些草药来抵。”
素问却没有接，反而从药柜里取出一小包止咳的草药，塞进汉子手里：“这药是给孩子的，免费。之前秦将军说了，凡是被巫医所害的百姓，来医馆治病都不要钱，药材由军中储备库补给，你们不用掏一分钱。”
“免费？”汉子愣了愣，眼眶瞬间就湿了，“俺们……俺们都听巫医说，医馆的药可贵了，俺们这些穷人家根本买不起……没想到……”
“那些都是巫医造谣，就是怕你们来医馆，戳穿他们的骗局。”素问站起身，看向医馆里所有病患，提高了声音，“各位乡亲听着，从今日起，云中郡医馆专门设‘解巫治伤处’，凡是被巫医所害、或是因信巫医耽误病情的，无论男女老少，一律免费诊治，药材管够！”
话音刚落，医馆里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之前那个抱孩子的妇人激动地站起身：“苏医官，您说的是真的？俺家孩子前几日被巫医用香灰敷在流脓的耳朵上，现在耳朵里还疼，能来治吗？”
“当然能。”素问笑着点头，“你现在就带孩子过来，我给她清理耳道，再上点消炎药，很快就会好。”
妇人连忙抱着孩子跑过来，其他病患也纷纷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诉说着自己或家人被巫医所害的经历。素问一一应下，安排学徒们分诊，医馆里原本压抑的气氛，渐渐被希望的暖意取代。
夕阳西下时，医馆里的病患才渐渐散去。最后走的是那个跛脚汉子，他牵着已经露出笑容的女童，走到门口又转过身，对着素问深深鞠了一躬：“苏医官，您是俺们的救命恩人啊！俺回去就跟乡亲们说，让他们都别信巫医了，有病就来医馆！”
素问笑着摆手：“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秦将军，是他拆了巫医的祭坛，还让军中给咱们医馆送药材。咱们只要好好治病，就能让更多人知道，巫医的话不可信，真正能救命的，是实实在在的医术。”
汉子重重地点头，牵着女童的手慢慢走远。素问站在医馆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里，转身回到药柜前，拿起纸笔，在《医道手记》上写下今日的见闻：“边境多巫医惑民，以符水、刀伤‘驱邪’，致民死伤无数。今设‘解巫治伤处’，免费诊治，以证医道仁心，破虚妄之说。愿此后边境再无巫医害人，百姓皆能安康。”
写完最后一个字，她抬头望向窗外，月光正洒在医馆的牌匾上，“大秦医馆”四个大字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她知道，只要自己和秦斩一直坚持下去，只要医馆的医术能传遍更多地方，总有一天，巫医的骗局会被彻底揭穿，所有百姓都能在生病时，找到真正能救命的地方。
夜风再次吹过檐下的铜铃，清脆的响声里，带着一丝属于未来的希望。素问收起手记，开始整理明日要用的药材——明天，一定还会有更多需要帮助的人来医馆，她要做好准备，迎接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