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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月跟他那个孽障师兄的过去(1 / 2)

无双月跟他那个孽障师兄的过去

师尊离开后,卫青檀的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头一回当众跟师尊任性,却依旧没能阻止师尊去救陆北辰。

实则这怪不得师尊,卫青檀清楚。

师尊又不知陆北辰是此间的主角攻,无论如何也能绝境逢生,身为师长自当尽力保护徒弟。

若是不去,不仅落人口实说苍云秋这个师尊不称职,还会催化陆北辰的黑化值,加深师徒间的误会。

卫青檀懂,卫青檀明白,卫青檀理解。

但他就是有一种刚刚新婚燕尔,就被夫君抛弃的错觉。

左栏玉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卫青檀的肩膀,等他擡眸时,温声细语地宽慰:“青檀,你不必担忧,师叔行事自有师叔的道理。”

薛一臣也道:“既然师叔吩咐我等在此不许离开,静候佳音便是。”

师伯座下的两位亲传弟子,有三个非常显著的共同特征:尊师重道,擅长炼器,情绪稳定。

但凡陆北辰情绪稳定一点,卫青檀也不用愁了。吸了吸鼻子,勉强笑着点点头。

李承欢脸皮厚,刚刚仙尊一出现,他就躲了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喘,见仙尊走了,就开始吆喝着吃饭吃饭。

卫青檀平时最爱吃喝,但眼下没心情。可看见大师兄关切又担忧的目光,还是强撑着胡乱吃了几口。

还不忘亲自去给无双月送饭,见他吃了才放心走。

与其像个被夫君抛弃的小媳妇儿一样,对镜自怜,唉声叹气,不如想点法子,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于是乎,卫青檀重整心情,跟大师兄说了一声,就回房休息了——回的自然是师尊的房。

虽然师尊才替他修了神魂,还严令禁止他再强行做预知梦,但卫青檀还是壮着胆子,拉过被子睡觉。

大不了事后修魂的时候,他再好好哭一场。

心绪太重,无法入睡。

正当卫青檀烦躁时,忽听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打开房门一瞧,居然是李承欢在鬼鬼祟祟!

“李少主!”卫青檀眉眼间的小火苗都在跳跃,“你就庆幸罢,我那擅长设地下结界的张师兄不在,要不然你用这破烂遁地符,无异于是自掘坟墓。”

“切,我会怕他张子真?”

李承欢两手扒拉着土坑,意图爬上来,为了偷摸过来看卫青檀睡觉,他是一点体面都不要,一张遁地符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活像是个地瓜。

卫青檀毫不客气,直接上脚要把人往土里踩,哪知才一伸脚,李承欢就跟赖皮蛇一样,立马要抱住他的小腿。吓得卫青檀赶紧缩了脚,往后退了两步,生怕被他碰着一点。

爬上来的李少主撇撇嘴,拍着衣服上的尘土。

卫青檀估摸着大师兄他们也在休息。越是紧要时刻,就越应该养精蓄锐,不能自乱阵脚。

遂也不好制造动静,生怕惊扰旁人。

“三个数。”卫青檀道:“数完还不滚,我就揍你了!”

“檀檀,你这样太伤我心了!”李承欢哼哼,献了丹药,“我猜你肯定忧心地睡不着,呐,这是我李家独门秘制丹药,名为幻梦丹,只要吃下去,就能做你想做的梦。”

卫青檀狐疑,可不信李小狗突然这么好心。

“你之前不是说什么预知梦吗?吃这个试试。”李小狗努力摆出一副真诚的样子。

然而卫青檀怎么可能轻易吃他给的东西?可眼下确实非常着急去做预知梦。

于是乎,他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先将幻梦丹塞进了李承欢嘴里。

李承欢很快就陷入昏睡。

没一会儿就面红耳赤,脸上满是淫|笑,还说着梦话:“啊啊,我也喜欢你!”

卫青檀踩了踩他,见人还是没醒。

狐疑他是装的,又将人塞回坑里,头朝下,人还是没醒。这才信了两分。

拿着幻梦丹,刚要回房,一阵寒风袭来,少祭官再度现身,已将方才发生的事,尽收眼底。

一挥衣袖,将李承欢送走。少祭官摇了摇头,正色道:“不能吃。”

“我睡不着。”卫青檀神情认真道,“我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一定得熟睡才行,可我现在心太乱了……”话到此处,他捏紧了手里的幻梦丹。

少祭官:“恐伤神魂。”

“我师尊也这么说,但我非做不可。”卫青檀的态度非常坚决,又道,“你不必担心我,我从很早就开始神修了。”

“……”

“师尊送了我一本有关神修的书籍。”卫青檀解释,“就是一些心法口诀,泡灵液之类的。”

少祭官暗暗松了口气。

见卫青檀如此坚持,若不顺从他之意,只怕他还会另谋他法。

少祭官不愿见他自己瞎折腾,恐他受伤。便道:“我帮你。”

师尊不在,领其他男人进师尊的房里不礼貌也不合适。

卫青檀便提议,让少祭官带自己找个隐蔽些的地方,哪怕出了客栈也不要紧。

少祭官点点头,一挥衣袖便领着他来到了摘星阁弟子暂且落脚的一处庭院之中。

并在那些人震惊又惊悚的目光注视下,卫青檀大摇大摆跟着少祭官进了房间。

少祭官道:“若有异常,则终止。”他将转生轮往盘腿坐在法阵里的卫青檀头顶一挥。

之后卫青檀就迷迷糊糊,陷入了昏睡。

这一回,果然成功做了预知梦。

在梦里,他先是来到了一间房门口,隐隐约约看见房里有道纤细娇弱的背影。

有个女子在哭,声音细细的。

旁边有人催促:“莫让观主和贵客们等急了,女郎还是快些换上华服。”

这应该是在自在观。

因为梦中卫青檀看见了几个道士。

但当他想走近些,瞧瞧那女子到底是谁,怎么那么倒霉,被抓来自在观了。

眼前的画面就变了。

很冷,周围到处都是晶莹剔透的寒冰,雪花飘落,寒气森森。

瞧着像是在一处冰窟里。

滴答滴答——

是水滴落的声音。

四周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

寒气透过薄薄的衣衫,直达肌理,冻得他在梦里还瑟瑟发抖,牙齿咬得咯噔作响。

隐隐约约,他在冰室里,看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像个雪人,盘腿坐在巨大冰座上,脸上,头发上,以及衣服都被积雪覆盖,皮肤透着死人一样的惨白,连睫毛上都结着薄霜。当卫青檀试图靠近一下,想仔细瞧瞧此人是谁,却又被无形的力量挡住了。

没办法继续靠近。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画面再度变了。

这一回他竟看到了很多人影,场面相当混乱,到处都是符篆打落以及刀刃相接的声音,隐约还听见有人|大喊着快跑,越清流疯了之类的话。

忽然——

卫青檀蓦地被什么人压倒了,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好不容易起身,手也不知道摸到了哪儿,竟触手温热。

周围光线太暗,他的视线受阻,可嘴里却急急忙忙喊出一声:“大师兄!”

竟是大师兄!

大师兄受伤了!

大师兄流血了,好多血!

梦里的卫青檀一擡头,就看见了一身红衣的越清流,他手里还握着长笛,笛子的一端嵌着一把利刃,笛中剑。

此刻鲜血顺着冷刃,染红了笛穗,又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应该就是这把冷刃,刚刚捅伤了大师兄!

梦里的卫青檀浑身都在剧烈发抖,死死搂住怀里的左栏玉。然后听见越清流阴阳怪气的讥讽,应该说了好几句,但可惜听不清。

卫青檀的心乱了。

满脑子都是大师兄会替他挡剑,大师兄会受伤!

或许还会死!

恍惚间,他又看见了陆北辰。

看见陆北辰手持长剑,神情凶狠地站在师尊身后,而师尊正在施法,完全没有注意身后的动静。

陆北辰提剑了!

他在提剑冲向师尊!

不要!

卫青檀大喊。

在大片大片的血光之中,白衣染血。

陆北辰面色阴冷,绝尘剑鲜血淋漓,寒声道:“就你也配当我师尊?”

卫青檀心惊肉跳,已经吓到说不出话来。

还依稀听见越清流发疯似的质问:“你们凭什么说我篡位?凭什么指责我折磨自己的师弟?证据呢?”

“今日这么多刑首在场,你们所有人都跑不了,全都上天司受审去罢!”

再后来,卫青檀听见一声“唯死可破”。

可当他想细究,此话到底是谁说的时,耳边传来沉闷又肃穆的声响。

轰的一声。

耳边嗡鸣。

卫青檀醒来了。

醒来后面色煞白,冷汗早已布满了额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少祭官用净化术,安抚他的情绪,并没有主动询问他在梦境里,到底看见了什么。

卫青檀稍微定了定神。

虽然预知梦做的乱七八糟,支离破碎。

但总结来说,有以下几个关键:

第一,神秘女子。

第二,冰窟,雪人。

第三,大师兄替他挡剑,且生死不知!

第四,陆北辰弑师!

第五,缺少证据。

如果一定要整个六六大顺的话,那么就是最后那句“唯死可破”。但到底是谁说的,又是让谁死来破局,卫青檀暂时还想不明白。

可无论如何,卫青檀能确定的是,他不能坐以待毙!

出大事了!

“玄羽,你,你即刻就回摘星阁!”卫青檀神情慌乱,“天司派了很多刑首下来,但凡参与了此事的,只怕都脱不了干系!”

“我,我不想连累你!”

“你走!”

少祭官定定地看着他,依旧如素日一般神情淡漠。

何谈连累?

从小蝴蝶触碰到他的守宫砂之时,他们之间就已经生出了难以割舍的牵绊。

或许卫青檀不知道,也还没意识到,可少祭官却很清楚,他得留下来,帮自己命定的道侣。

“别怕。”少祭官人冷话少,一向都是三两个字往外蹦的,卫青檀早就习惯了。

但此刻无论是谁告诉他别害怕,他都恨不得扑人怀里狠狠大哭一场。

怎么可能不害怕!

大师兄和师尊相继受伤,还都生死不明,如何不急?

“事情都是由我而起,我,我自己解决!”卫青檀不悔救人,也不后悔救无双月。

他只是恨自己为什么不能下手快一点。

要是神不知鬼不觉就把人救走了,或许眼下的情况不会这么糟糕。

少祭官道:“错不在你,天命难违。”

虽然知道少祭官是宽慰他的,但说实话,确实有被宽慰到。

眼下依旧不是顾影自怜的时森*晚*整*理候。

既然越清流信誓旦旦反咬他们没证据,那就找出证据!

回到客栈之后,大师兄等人已经发现卫青檀不见了,正急火火地准备派人出去找。

见他跟少祭官一起回来,终于松了口气。

左栏玉是半字重话都不舍得对卫青檀说的,只是走上前,耐心又温柔地道:“青檀,听话。”

可这回卫青檀不能听话。

他知道大师兄从不防备自己,就暗地里下手,将人暂且打晕过去,随后还是不放心,又用缚灵绳把人捆在了床上。

当卫青檀想故技重施,把薛师兄也敲晕捆在床上时,却被薛师兄避开了。

薛一臣看了一眼床上的大师兄,而后很一针见血地问:“你想擅用邪术?”

“不是邪术,是,是通灵共感术。”卫青檀觉得头皮麻麻的,目光才刚刚扫过去,薛一臣就非常机敏地避开了少祭官的法咒。

“卫师弟,你忘了你答应过大师兄什么?”薛一臣语气沉了两分,“不许胡闹!”

“我没有胡闹。”卫青檀攥紧拳头,态度坚决,以及非常肯定,“相信我,师兄,我不会有事的,请你们相信我!”目光还扫了扫少祭官。

少祭官颔首示意。

最终薛一臣还是相信了他。

几人把依旧昏睡的李承欢弄醒,李承欢还在梦中跟卫青檀谈情说爱呢,骤一醒来,还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竟捧着卫青檀的脸,就要大亲一口。

可还没挨到,就被卫青檀拍开了狗爪。

“你清醒一点!告诉我,通灵共感术具体要怎么做!快说!”

李承欢侧过头,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左脸,嘿嘿笑道:“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回答他的是迎面一盆冷水,是薛一臣泼的。

卫青檀都来不及惊诧,薛师兄啥时去打了盆冷水,又是怎么文雅至极地往人身上泼水,还能面不改色,神情自若地说一句:“亲了,说吧。”

李承欢炸毛,刚要扯着嗓子骂人,嘴就被薛一臣远远用剑鞘抵住了。

薛一臣问:“你想让我的剑鞘亲你么?”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卫青檀一定会笑出来。

李承欢气恼,但又确实惹不起,只能老老实实,大致将通灵共感的口诀和要点说了一遍。

“那个,檀檀,我其实就是逗逗你的,你,你当真就算了,但千万别自己上啊。”李承欢面色复杂,“都到这时候了,我也不想瞒你,凡是通灵共感过的,事后就没有不疯的。”

此话一出,几人的脸色都变了。

可事已至此,卫青檀是不会退怯的,并赶在薛一臣和少祭官劝阻之前,佯装镇定道:“我又不傻,真要是遇见危险了,我肯定会立马出来的。”

“可我爹说,非意志坚定异于常人,否则很难脱身。”李承欢话到此处,还恶意满满地对薛一臣道,“我瞧你意志就挺坚定的,要不然你上?”

薛一臣尚未开口,卫青檀便立马反对了,并问:“那之前尝试过通灵共感术的人,又是怎么离身的?”

“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就出来了呗。”顿了顿,李承欢又道,“要不然请我爹来?”

“别了吧。”

卫青檀可一点不想看见他爹,尤其师尊此刻不在,他们对付一个小变态还成,哪有精力对付老变态。

“哇,檀檀你好通情达理,这还没嫁到我家呢,就开始体恤我爹了吗?”李承欢万分感动的样子,并立马向他保证,“只要你肯跟我在一起,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还说了一些有的没的。

但很快就被薛师兄手动消音了——把人打晕了。

看着薛师兄和少祭官写满担忧的眼神,卫青檀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别那么紧张嘛,放心罢,我有分寸!”

“我是担心旁人没分寸。”薛一臣沉声道,“若你一定要这么做,那么不如让我来。”

卫青檀再次拒绝。

还是那句话,事情由他而起,他不想推诿,更不想连累别人。

虽然他也很害怕,也有很多顾虑,但大不了就是一死。当然,死或许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确实又能解决很多问题。

就如同预知梦里的提示,唯死可破。

若事实证明,这是一盘死局,那么,就让我来献身破局好了!

“相信我,师兄。”卫青檀隔着衣袖,轻轻拉起了薛一臣的手腕。然后又用同样的方式,拉住了少祭官的手腕,“相信我,玄羽。”

三人达成了共识。

由薛师兄施法,少祭官从旁护法,而卫青檀要做的,则是摘下小金锁,以此为媒介,紧紧握住无双月的手。

“不要怕。”卫青檀轻轻地说,“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地救你。”

然后,他的神魂就在阵法中,被剥离出来了,化作一缕青烟,附着在了无双月身上。

——

“五十七,五十八……七十九,八十!刑毕!”

庄严肃穆的惩戒院里,传来沉闷的击打声,以及没有感情的报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