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卡迪亚的左藏
风语者塔楼的赫塔米勒
雷霆之息的威廉达福
翡翠橡胶树学院的亚利奥斯
银月圣殿的卢修斯
星辉高塔的舒马格拉特
这七个人完全是魂师,灵师只是一类别人,和变种人一样,有英灵的人便是灵师,而魂师则是一种职业,只有参加云锤和圣杯战争的人才会是魂师。
这注定是一场只属于英灵的战争,据说里面甚至有神性和至高神性的拥有者,而且是全员圣体。
“仙法可能没什么用了”
章衡对柯木说道:没人料到这次天庭的试题是英灵战争,我听说这里面有一个孩子有四个空窍,这代表他甚至有四个神性。
“圣殿的那个吗?”
章衡站在观星台的青铜栏杆前,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凝结的水珠。暮色将云锤圣殿的尖顶染成靛青,檐角悬挂的青铜铃在晚风里轻颤,发出类似骨笛呜咽的声响。他望着远处正在结印的七道身影,忽然觉得那些缠绕在魂师们周身的光尘像极了被风吹散的纸灰。
“要变天了。“他对着虚空举杯,茶汤里映出柯木披着星纹斗篷的侧脸。那位情报总管正俯身翻阅羊皮卷轴,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镜片上浮动着用星陨墨水标注的密文。
柯木的钢笔尖突然在“圣体“二字上顿住。“当年白帝城的事轮不到我们置喙,“他合上卷轴时带起细碎的雪片,“但您应该记得云锤议会那项百年禁令——禁止任何魂师主动唤醒超过三个源质。“
观星台突然陷入死寂。章衡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与青铜铃的震颤重叠,远处传来琉璃瓦接缝处渗出冰晶的咔嗒声。七道光柱在暮色中愈发刺目,其中一道竟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像是有人把整片月华凝成了实体。
“仙法可能没什么用了。“章衡抿了口冷透的茶,喉结滚动时牵扯到锁骨处的旧伤。那是三年前在云梦泽与英灵交手留下的印记,此刻竟隐隐发烫。他想起昨夜在占卜室看到的幻象:七柄不同形制的魂器刺穿同一颗心脏,飞溅的鲜血在虚空中凝结成青铜色的铃铛。
柯木的怀表链突然绷直。表盖弹开的瞬间,章衡看见齿轮咬合处渗出暗红锈迹,那些本该精密运转的零件正在缓慢锈蚀。“他们触发了圣约?“他摘下眼镜擦拭,金属镜架在暮光中泛着尸骸般的青白色,“但这次的天庭试题...“
“是英灵战争。“章衡望向东南方升起的血色月轮,那光芒竟与云锤圣殿穹顶镶嵌的陨铁产生共鸣,在地面投下蛛网状的裂痕。他记得典籍记载,当七件始源魂器同时现世,天空就会浮现这样的血月。那些被称为“英灵“的存在,本该是被封印在时间长河深处的灾厄。
风裹挟着冰碴掠过观星台,章衡看见自己呼出的白雾在半空凝成梵文。柯木的怀表突然发出齿轮断裂的脆响,表盘上的十二星座浮雕接连崩落,露出内层暗红色的机械核心——那分明是用人类心脏改造的动力舱。
“圣殿的那个孩子...“柯木的声音像生锈的刀刃刮擦玻璃,“如果他当真觉醒了四个空窍...“
青铜铃突然齐声炸响。章衡踉跄后退时撞翻了星晷,晷针折断的瞬间,整座观星台开始向地底沉陷。他看见七道身影在血月中转身,他们背后的魂器正撕开空间裂缝,那些本该存在于神话中的造物此刻正发出机械运转的嗡鸣。
罗曼·雷蒙·德克斯罗萨的军靴踏碎第七块青砖时,阿瑞斯之塔的青铜门环突然咬住了他的手腕。那些饕餮纹的利齿刺入皮肤,喷涌的鲜血却在触及青铜的刹那凝固成赤金色晶体。
“果然还带着硝烟味。“守塔人从阴影里走出,手中长戟挑着盏白骨灯笼。灯芯是半截仍在跳动的胎儿心脏,每次收缩都会在石壁上投射出交错的剑影。
塔内弥漫着铁锈与龙涎香混合的腥气。罗曼解下披风时,暗红色衬里上的弹孔仍在渗出黑血。他在第三十七级台阶驻足,仰头望着穹顶悬挂的陨铁,那些雕刻着古神语的金属表面正渗出冰晶。
“你的英灵在哭泣。“守塔人用戟尖挑起枚青铜铃铛,铃身布满蜂窝状的弹痕,“上次它这样躁动,还是七王战争时期。“
罗曼的指尖抚过腰间魂器。那柄名为“血锈长歌“的燧发枪正在共鸣,枪管上缠绕的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震颤。他想起三天前在北境战场看到的景象:被英灵之火焚烧的天空下,某个白银骑士团的徽记正在重组,最终化作双头鹰的形态盘旋在雷霆之息的威廉达福头顶。
“听说翡翠橡胶树学院有人觉醒了四重灵智。“守塔人突然开口,长戟在地上划出焦黑的星轨,“他们用橡胶树汁液浸泡过的魂器,能吸收其他英灵的权柄。“
罗曼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今晨收到的密报:亚利奥斯正在培育的第七棵橡胶树,根系已经延伸到阿瑞斯之塔的地基。那些苍翠的枝条穿透混凝土时发出的声响,就像指甲刮擦黑板般令人战栗。
青铜铃突然自鸣。守塔人咧嘴露出鲨鱼般的锯齿,“听见了吗?他们在铸造弑神之枪。“
塔底的熔炉突然喷出血雾。罗曼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铁水中扭曲,不,那根本不是他——那个正在熔化的躯体生着八条机械臂,胸腔里跳动着由齿轮组成的心脏。当血雾凝结成镜面时,他终于看清镜中人的模样:六臂的魔神雕像与人类骨骼的诡异融合体,额间嵌着枚刻有“第四圣体“的青铜钉。
“小心圣餐礼。“守塔人的声音突然变得空洞,长戟上的骨灯笼应声炸裂。罗曼在气浪中翻滚,后背撞上刻满祷文的青铜碑。当他抬头时,看见守塔人的头颅正在融化,那些流淌的蜡质液体里漂浮着微型齿轮。
熔炉深处传来铁链崩断的巨响。罗曼握紧燧发枪站起身,枪管自动校准着某个不可见的目标。他知道那些橡胶树的根系正在吞噬这座塔的根基,而亚利奥斯培养的第七代树灵,此刻正在吸取阿瑞斯之塔七代守塔人的记忆。
卢修斯的银发在月光下泛着汞的光泽。他跪坐在圣殿穹顶的裂痕前,看着那些流淌的银河状液体逐渐凝固成青铜色血管。掌心悬浮的魂器“月蚀审判“正在共鸣,剑锋处迸发的光粒将圣骸布割裂成飘散的经文。
“第七道星轨偏移了0.3度。“身后传来机械齿轮的转动声。卢修斯不必回头就知道,那是圣殿自鸣钟在重新校准时间。这座用陨落圣骸打造的机械心脏,每隔三小时就会吐出枚青铜齿轮,用来替换被英灵污染的部件。
穹顶裂缝突然扩大。卢修斯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青铜血管中游走,不,那根本不是他——那个倒影生着六对膜翼,尾椎骨延伸出三尺长的骨鞭,鞭梢缀着的铃铛正发出与阿瑞斯之塔相同的震颤。
“他们在铸造弑神之枪。“银发下的嘴唇没有开合,声音却直接刺入卢修斯的脑髓。圣骸布上的经文突然燃烧起来,灰烬在风中聚合成亚利奥斯的面容。那个翡翠橡胶树学院的院长正在用树根穿刺守塔人的心脏,每穿透一次,橡胶树就多出一圈年轮状的金属纹路。
卢修斯的魂器突然脱手飞出。月蚀审判在空中分裂成七柄光轮,将穹顶的裂缝切割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当光轮归位的瞬间,他看见自己的血液从毛孔渗出,在空中凝结成微型黄道十二宫。那些星象图正在缓慢旋转,每个宫位都对应着某个魂师的命途。
“小心圣餐礼。“机械钟突然发出齿轮卡死的摩擦声。卢修斯知道这是圣骸布即将完全被污染的征兆,那些经文燃烧产生的灰烬正在重组,很快就会显现出某个禁忌的名字——或许是他自己,又或许是某个本该湮灭在历史长河中的存在。
银发突然开始生长。发梢刺入圣骸布的瞬间,卢修斯看见自己正在青铜血管中蜕变成某种非人的形态。六对膜翼破体而出时,他听见圣殿地底的机械心脏发出悲鸣,那些维系圣骸运转的齿轮正在被橡胶树的根系缠绕绞杀。
月蚀审判突然调转方向。剑锋抵住卢修斯咽喉时,他看见剑身上浮现出自己七生七世的记忆:有时是驾驶星舰的指挥官,有时却是被钉在青铜十字架上的囚徒。当剑尖刺破皮肤的刹那,所有画面突然重叠成同一幅景象——七柄始源魂器贯穿某个存在的心脏,飞溅的鲜血在虚空凝结成青铜铃铛。
章衡站在正在坍塌的观星台上,手中茶盏盛满血雨。七道光柱已经合并成青铜色漩涡,那些被称作“英灵“的存在正在褪去人类形态,显露出机械与神性交织的本质。
“果然还是走到这一步。“他望着漩涡中心浮现的青铜巨门,门环上的饕餮纹正在啃食自己的尾巴。柯木的尸体躺在积水中,怀表齿轮不知何时全部脱落,露出内层用星陨金属镌刻的真相——云锤议会的百年禁令,实则是为了延缓某个存在的苏醒。
当第一声铃响穿透云层时,章衡看到了答案。那些所谓的魂师,不过是某个古老存在制造的容器;那些被称为英灵的存在,实则是被肢解的神性碎片。而此刻在青铜门前重组的身影,赫然是三百年前就该湮灭的第七代云锤执政官。
青铜铃突然集体炸裂。章衡在气浪中抓住柯木的怀表,齿轮残片刺入手心的瞬间,他听见三百年来最清晰的真相:所谓圣体,不过是神性宿主的自欺;所谓魂师,只是被圈养的祭品。
当最后一声铃响消散时,观星台已化作青铜雕像。在凝固的血泊中,章衡的茶盏依然盛着半盏血酒,杯壁内侧用朱砂写着无人能辨的箴言——那其实是某个早已被抹除的文明,留给后来者的墓志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