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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 第四十六章(1 / 2)

第046章第四十六章

宫人提醒道,“复金殿下...这、这不合礼法。”

复金珩:“连王女的行宫都没有安排好,原来北境还知道礼法这二字。”

复金珩已然转身,“走。”

林以纾:“去、去哪里?”

复金珩:“承运殿。”

承运殿,作为北境王宫中专门用来接待外来王储的行宫,位于宫廷的中枢道,幽静而巍峨。

殿门宽敞高大,深红的漆木上雕刻铜制细纹。

石阶两侧的青铜神兽,镇压宫殿的宁静和庄严。

林以纾的手被复金珩拽住,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踏入殿内。

映入眼帘的是宽敞明亮的正堂,穹顶高挑,祥云纹攀沿木梁,金色的描边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四周挂有北境名家的书法题字和山水画作,地面上的青玉石板,每一块都被磨得光滑如镜。

林以纾环顾四周,一看便知道北境对复金珩非常上心。

不敢怠慢。

殿内的陈设显然考虑到复金珩经常要议事,中央的大几摆放来自各地的文房四宝、竹简、宣纸。

红木屏风上镶嵌细腻的丝绣,描绘北境山川与四季。

林以纾好奇地往殿后的庭院看,小桥流水,假山花木相映成趣。

庭院中央是一座八角亭,飞檐翘角。

承运殿如此大,住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东西侧殿各有卧阁和涵室,林以纾不愁没地方睡。

可和王兄共处同殿,会不会不太好...

林以纾不懂《破道》中的这些礼法,她擡起头问复金珩,“王兄,那些宫人说我们共处一殿不合礼法,我要不要换个地方住?”

复金珩:“等他们找到新的合适的宫殿,你再住过去,在此之前,你就住在承运殿。”

复金珩如此冷静平淡的语气,让林以纾觉得共处一殿并不是什么违和的事。

毕竟复金珩如此注重礼法礼制的人都觉得没有问题,不会有人质疑他。

林以纾:“也好,我住在承运殿,让他们意识到给天都安排的住处有多离谱,从侧面敲打他们,让他们赶紧给我换回去。”

复金珩:“殿下之前说过想跟在我身后学政事,官员来找我,大抵都会来承运殿,你在这里,也方便。”

林以纾颔首,“对呀!”

她道,“这般就更方便我观摩王兄议事了。”

林以纾从祟地出来后,说要奋发图强,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她是真的意识到了能力的重要性。

和‘咸鱼’的本性作抗争是一件艰难的事,但她会勉力去强迫自己。

来到承运殿后,她前往涵室,闭门习书。

先是看了些有关北境赭蛊的卷宗,而后便开始阅读《万物志》。

《万物志》已然被她翻烂了,她也看了许多其他有关万物修的经书,每次看完,丹田都略微发热,心中有所感悟。

她提起笔,在宣纸上写下这些体悟。

快黄昏的时候,兰襄长老推门而入。

兰襄长老,是王兄找来给她开器修小灶的。

复金珩毕竟事务繁多,不可能每时每刻都亲手教她修习,在听闻林以纾想要深造器修后,将兰襄长老召来。

之前在嘉应,林以纾已经跟着兰襄长老学了几天。

不仅如此,林以纾白日还会去跟着苦无殿的长老们学剑、学刀。

这些修习基本上都会被安排在芥子空间中。

芥子空间中的时辰可以无限被延长,林以纾在其中从最基础的剑修之术学起,每日挥剑千下、万下,每次从芥子空间里爬出来,恍若已经过了十年。

兰襄长老:“殿下。”她行礼。

兰襄长老是一位非常严格的大能,她教人的标准几近‘吹毛求疵’。

林以纾跟在她身后,几乎是‘特种兵式’训练。

林以纾之所以想学器修,原因有二。

一是身为万物修,她需要对各种不同的法门兼顾着修习。

二是因为她最近修万物,有了一个心血来潮的想法,需要将器修和她之前悟出的万物修结进行结合。

目前还处于实验阶段,林以纾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将它们糅合起来。

但她必须做到。

她必须要以这样的办法,逼迫自己在万物修上进阶,来弥补自己先天无法吸收灵气的缺陷。

只要是林以纾下定心思的事,她必然不会有丝毫的含糊。

涵室内,时不时传来锻器的声响以及兰襄长老严苛的教导。

林以纾被骂了不知道多少回,却一直没有松懈。

兰襄长老走后,林以纾依旧翻着长老留给她的器修册子,来回地看。

将器修和万物修融合,她能做到吗...

她必须要做到!

门外,兰襄长老在关上门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王女。

天都王女,出乎她的意料。

虽然之前她就听拂尘说过这是一个好苗子,但她没想到这苗子竟然如此的好。

王女悟性极高,她教的东西t基本上一点就通,看似柔弱的眸子中有着常人没有的坚韧。

兰襄长老相信,柴桑的白骨、嘉应的祟地,确实让这位花一般娇嫩的姑娘成长了起来。

可惜...可惜王女的身体先天缺陷,没有办法吸收灵气,有很多器修的法门就算王女学会了,没有灵气,也无法施展。

所以王女才会想着将万物修和器修结合,来省去灵气的这一步骤。

万物修,天都林氏的第一位万物修。

很难想象,能成为万物修的王女的悟性到底高到了什么程度,她的神识,已然如沧海一般广阔。

兰襄长老走向门外,后背莫名爬上了鸡皮疙瘩。

她突然想到,如果王女的身体能拥有灵气的话,该是何等的恐怖。

像这种悟性极高、神识极度坚韧的存在,有灵气,则修仙一路高升;有祟气,则会成为穷凶极恶的天地邪祟。

幸好柴桑的那个夜晚,王女没有变成邪祟。

要不然,整个柴桑,不...整个天都,都有可能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中。

快过了戌时,王女涵室的灯还亮着。

林以纾简单用完晚飨后,又回到涵室内,席地习书,口中将口诀念念有词。

因为她是想悟出一个新的万物修的法门,所以她需要不停地试验。

她在宣纸上写写画画,将术法的步骤往下推。

由于穿书之前专业方向的缘故,她对数字的悟性较高,她尽量将术法量化,来探寻其中的规律。

她伏案写字,手不停地往下写。

写了一会儿,术法推不下去,她将宣纸掀到一旁,拿出新的宣纸,重新推导。

一直写、一直写...林以纾停下了笔。

鼻子前湿漉漉的,有血掉落在宣纸上。

林以纾:“!”

她捏住鼻子擡起脑袋,找到丝帕捂住自己的鼻子,等了半响鼻血止住。

她嗑下一颗清心丸,重新回到案前写写画画。

画了百来张意象符,摊在桌上琢磨。

清秋守候在涵室外,望着居室内静坐的林以纾,忧心忡忡。

她觉得王女不太对劲。

自从王女从祟地出来后,虽然人前还是表面上的那幅天真烂漫的模样,但到了人后,王女经常就像如此在案前伏案静坐,一坐就是一整天。

清秋仿若能看到有无形的巨力压在林以纾的身上。

如此逼迫自己,会不会过于极端?

清秋撑着烛火推开门,“殿下,已经很晚了,您的身体还没恢复好,不如先行歇下吧。”

少女略微摇头,“我再看一会儿,你不必管我,可以先去休息。”

夜半三更,烛火摇曳,林以纾不知疲倦,不停地在重复作符咒。

作意象符虽然耗费不了什么灵力,但极其消耗情思,林以纾的手腕颤动,身躯摇了摇,她放下笔,疲惫地用手撑住脑袋。

她想闭上眼休憩片刻。

可一闭上眼,一张流着血的血红脸庞浮现在眼前。

陈娘…

林以纾立即睁开了眼。

她总是无法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陈娘死去的模样。

为了不让这些杂乱的思绪占据自己的神思,林以纾坐直身,提起笔重新作符。

门外风吹竹叶,纸窗倒映少女纤细的身影。

烛火下,林以纾屏声敛息,由是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上出了些异状。

有丝丝缕缕的祟气从她的身体里挥散,往外渗透,如同蛛丝一般往外爬,粘连到壁上、顶上。

屋内祟气蔓延,墙角变得潮湿起来。

林以纾笔尖一颤,手腕一抖,她睁大了双眼。

她摸向自己的鼻子——

血。

她又在流鼻血,不是刚才那般只流了几滴鼻血。

汩汩的血掉落,她捂住自己的鼻子,那些血止不住,如同开闸的水一般流淌,手指的缝隙间,大量的血往外涌。

宣纸被晕染得血红一片,少女的身影一晃,“砰”的晕了过去。

侍从们听到动静后连忙推开门,涵室内的祟气往外冲,她们尖叫道,“殿下!”

原本昏暗的承运殿,立马灯火通明。

侍从于殿内来来往往,涵室外,被召来的医修跪了一地。

他们无法承担复金殿下冷肃的目光,匍匐躬身。

复金珩:“在嘉应不是说已经治好了殿下,为何殿下身上还有祟气?”

医修们请罪,跪伏一片。

复金珩踏入内室,几位在对林以纾施针的医修给复金珩让开位置。

复金珩:“你们先退下。”

医修们纷纷告退。

承运殿的侍从被派去召拂尘长老。

拂尘长老是踏云会的长老里,最了解祟气的一位。

复金珩坐在榻旁,将少女不断打冷战的身体揽入了怀中,牵住她的手。

昏迷的林以纾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下意识地想要抽开。

复金珩察觉到她的动作,将她的手攥在手心。

他观察着不停在冒冷汗的少女,漆黑的眼眸中金光转瞬即逝。

他握着少女的手一松,似乎发现了一些异常。

这些附身于林以纾的祟气,并没有再伤害她,反而在不停地在她的额角、指尖盘旋,像是在安抚她。

她身上的祟气,在不停地吸收窗外的天地祟气,将外界的祟气吸进来,来填充少女身上的亏空。

可她的身上为何会出现亏空?

复金珩眼神一定,他俯下身,解开林以纾的衣襟。

衣襟解开,林以纾的呼吸似乎顺畅了一些,往外吐气。

复金珩扶起她的上半身,看她的后脖颈。

在那里,他留下的同命纹,已经从金色的芍药细纹,变成了深黑色。

同命纹,字如其名,是可以分摊、共享命运的一种契纹。

他给林以纾留下这个纹路,本意是想分摊她在祟地受到的伤害,将他身上的灵气渡给她。

林以纾之前身陷祟地,他凭借同命纹可以随时看到她陷阵的情形,一定程度上确实分摊了她些许的重伤。

可渡灵气这一点...少女的身体先天有缺漏,无法吸附任何灵气,所以并无作用。

可现在,她的身体,竟然在吸收祟气。

而这个同命纹在察觉到这一点后,将祟气聚集,反过来传输给复金珩。

复金珩擡起手,发现自己指骨上的金纹,颜色确实要比之前浓了些,显然已然通过同命纹吸走林以纾身上不少的祟气。

复金珩的手立即探向了少女的后脖颈。

不可置信。

他给少女安命渡气的同命纹,竟然造成了如今反哺他的情形。

他的指尖抵住林以纾纤细的脖颈,将那片芍药金纹撕了下来。

芍药细纹十分亲近林以纾,不想要离开,但复金珩的灵力太过强横,它避无可避,被迫撕下。

金色的芍药纹路,悬于复金珩的手心上。

复金珩攥紧手,被掐碎的同命纹发出尖叫声,化为一缕青烟。

没了同命纹,少女的身躯显然放松了一些。

那些丝丝缕缕的祟气,柔和地回到她的身体中,不再在外游荡。

昏迷的林以纾发出一声轻哼,身子软倒在复金珩的怀中。

复金珩手轻抚着她的后脖颈,安抚她紧张的神志。

二人的身影相依,在烛火的映照下,如同两个不可分割的命运共同体。

后半夜,拂尘长老来了。

她进入涵室中,久久没有出来。

门再次被打开,她凝重地向复金珩行礼。

复金珩走回林以纾的榻旁,牵起她的手,“殿下如何?”

拂尘长老:“殿下无碍。”

“不仅无碍,”拂尘长老的眼中有惊异,“反而很好。”

几乎是特别好,王女的脉象比其从前,甚至要好上十倍。

拂尘长老:“我这辈子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形,这些祟气,不仅没有伤害王女,反而是在帮助她。”

复金珩:“祟气对她有益?”

拂尘长老:“对。”

她道,“众所周知,王女的身体无法吸收灵气,她的修为提不上去,身子比常人弱,但是这些祟气在她身体中,充盈她的身躯,让她恢复气血。”

拂尘长老指向林以纾:“复金殿下,您看。”

躺在榻上的林以纾,没了同命纹阻止她对祟气的吸收,周身的祟气稳定地被收纳于她的身体中。

她的脸色变得红润,双颊泛红,唇色如同被抹上胭脂,气血充盈得快要漫出。

白皙的脸庞,变得愈发妍丽。

这般美丽的一个少女,竟然以人之躯,吐纳祟气。

天真的模样,如同一个无知无觉的怪物。

涵室内突然空气一震,榻上的帘子震晃,涵室内的风吹开殿窗。

拂尘长老睁大双眼,声音颤抖,“殿下、殿下她...”

“筑基了!”

这些从祟地里被带出来的祟气,悄无声息地扎入林t以纾的命脉。

不仅没有残害少女的神思,让她变成堕修,反而助她...筑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