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越尘语气中明显带着警告。
棠鲤虽不知他心情为何突然变得微妙,却也老实下来,眼睛不再多瞟,安安静静地吃着碗盘中的食物。
坐在下首的谢知府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棠鲤。
她戴着面纱。
只有一双清亮有神的眼睛露在外面,不知具体长相,只能看出是个美人。
可他从未听说过太子殿下身边有这么一个受宠的姬妾。
东宫,不是只有王良娣一人吗?
想是如此想,谢知府面上却半点不露。
他不着痕迹地唤来随从,低声吩咐几句。
翌日。
一行人从知府家离开。
上船之前,知府夫人极亲热地揽住了棠鲤的手。
一番依依不舍的惜别后,送了她一个木盒。
棠鲤从善如流地收下了。
盒子重量不轻,拿在手里如秤砣似的。
待到上船,棠鲤打开盒子,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
黄澄澄的光亮差点闪瞎她的眼睛。
这哪里是木盒。
分明是以纯金打造的首饰盒,
外表一层薄木片,降低了旁人对它的关注度。
盒子里是一盒成色极好的珍珠,每一颗都约有她拇指大,数量足以拿来打造一整套体面的首饰还有余。
棠鲤觉得有些烫手。
虽然早前宗越尘便与她说过,无论是谁给她送什么礼,她都只管收着。
但这东西价值起码三四千两。
实在太贵重了。
想来想去,棠鲤捧着盒子寻宗越尘。
船上的人皆知她身份特殊,她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宗越尘的寝殿。
得知她来,随行的东宫内监梁平先是去请示了宗越尘,而后才将人迎进寝殿,殷勤道:“殿下让姑娘在此稍等,他正在与各位大人议事,实在抽不开身。”
按照巡游惯例,帝王出行,随行人员需包含内阁大学士与,翰林院学士,以及各部尚书等官员。
但宗越尘却上奏取消繁琐流程,只带了帝王出行规制的四分之一不到。
一个大学士,六个侍郎,以及若干其他随行人员。
饶是如此,也有五六百人。
其中,除去宗越尘身边的护卫,基本没棠鲤眼熟的。
棠鲤耐心地等着。
这一等,便等到了天黑,不得不在宗越尘寝卧用了晚膳。
就在她琢磨着要不要先回时,外面传来几道请安声。
“奴才
奴婢给殿下请安。”
以金丝绣成的黑色锦袍映入眼帘,棠鲤起身,正打算福身,便被直接拦腰搂住。
他身上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酒气。
不难闻,还有点香。
应是在议事后,又应酬了一番。
棠鲤安安分分地坐在他腿上,不等宗越尘问,便眨了眨眼,指着黄金盒子给他看:“这是谢夫人临别前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