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界女流,姚兰枝做得当真是超出他的想象。
本来以为她大方捐钱已经是很厉害了。
谁知她为百姓着想,当真是面面俱到,捐钱只是其中之一。
若不是这个孩子,他还不知道,姚兰枝做得远比他想得多!
对此,姚兰枝只是低眉顺眼:“都是我父亲的功劳,我身为他的女儿,只求不给他丢脸便知足了。”
鲁岳大笑,让人将孩子送去了慈佑堂。
姚兰枝也不多留,起身告辞了。
辞别鲁岳之后,姚兰枝就回了安平侯府。
当天下午,官府就贴了告示。
先前对于这几个人的判决,因着赵利平的受伤昏迷而被迫中断,百姓们都悬着一颗好奇的心。
所以,等到鲁岳腾出手之后,直接贴告示出去,告知百姓们,最后的处置结果。
先说了他们具体所犯的罪孽,又简明扼要地说了每个人的下场。
不过一日的功夫,就已经传开了。
温佩瑶被押解离开京城那日,还有许多百姓自发地过去拿臭鸡蛋烂菜叶砸她。
温佩瑶怀中抱着孩子,片刻就脏得不能看了。
百姓们尤不解气,追着骂了一路。
这场面,姚兰枝没去看,倒是丫鬟们去瞧了。
回来后,还跟姚兰枝讲:“那些人瞧着恨极了,都喊打得好呢!”
姚兰枝对此半点不意外,弯了弯唇,前世这母子二人拿旁人的命当踏脚石,今生也自食其果了。
“人都安排下去了?”
宋云轻声道:“主子放心,都安排妥当了。”
先前鲁岳已经说过了,冬日被流放的罪犯,死在路上的不知凡几。
姚兰枝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
她已经染了鲜血,但她不介意再多染一些。
温佩瑶不能活着走到边关。
她要不留后患。
宋云走后,姚兰枝跪在佛堂里,佛香袅袅直上云霄,她恭恭敬敬地磕了头。
一切罪孽,加诸她身。
她本就是地狱爬上来的厉鬼,不介意死后回十八层地狱。
姚兰枝再磕了个头,就听外面朱瑾询问:“小姐,二夫人来了,要见吗?”
姚兰枝这才起身,应声:“让她进来吧。”
许轻瑶是来送账册单子的。
自从赵利平进去之后,他名下所有的财产,都重新回到了安平侯府的公账上。
不只是他,赵宁月的也是一样。
除了他们父女之外,温氏院子里也搜刮了一通,连带赵林舟跟赵林恒兄弟两个的钱财,也都被清点了清楚。
如今这府上做主的只剩下了这妯娌二人。
姚兰枝将账册管家的事情交给了许轻瑶,许轻瑶一开始还有些束手束脚的,还是姚兰枝跟她讲:“如今府上也才这几个人,便是错漏了也不怕。”
许轻瑶忐忑得很,小心翼翼地管了起来,今日就是过来给她汇报的。
“已经清点过了,眼下留存的还有三万多两银子。”
这还是填了亏空,弥补了各项缺漏的剩余。
许轻瑶看到这些钱的时候,人都有些震惊。
这些年,侯府一直都是吃着姚兰枝的钱,一个个的都说自己穷得很。
合着到最后都是装的啊。
这一波下来,侯府的公账直接充盈了!
许轻瑶斟酌着,跟姚兰枝讲:“若是有什么不对的错漏,大嫂才指点我。”
她谦虚得很,姚兰枝只是笑:“你做得很好,账房也夸赞你呢。”
许轻瑶还有些不好意思,跟她讲了府上如今的章程。
下人该放的放,该换的换,已经初见模样了。
她说完了欢喜的,又有些迟疑:“还有一件事……”
姚兰枝见她这模样,问了句:“怎么了?”
许轻瑶就轻声道:“我听说,公爹已经被行刑了,责打了五十大板,人又晕过去了。府衙送信来,问家里要不要给他送药。”
她咬了咬唇:“我拿不定主意,所以过来问问您。”
姚兰枝听到她这话,先问她:“你是怎么想的?”
许轻瑶跟她讲:“按我的意思,必然是不想给他送的,只是他辈分摆着,若是咱们不给,说出去倒像是咱们不占理了。”
针不扎到自己身上,是不觉得疼的。
外人虽然眼下看热闹的居多,可是赵利平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们可以唾弃,却觉得身为儿媳妇的二人不可以对他无情无义。
许轻瑶当然不想给,又怕赵利平出点什么意外,到时候算在她二人头上。
她倒是不介意的,可她如今有了赵乐安。
姚兰枝也有儿子,且赫然还是日后的安平侯。
就凭着这一点,就不能真的让赵利平出事。
许轻瑶有点憋闷,姚兰枝倒是笑了起来。
“谁说咱们不送药的?”
她眉眼弯弯的:“如今外界不都传言得沸沸扬扬的吗?公爹可不只是被打板子受伤,还有被外室重伤的呢。”
姚兰枝笑着,声音倒是冷:“咱们不但要送,还要大张旗鼓地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