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氏见说漏嘴了,便将柳兰蕴代嫁的事情,告诉了女儿。季蔓蔓没想到阮嘉容说的事情,竟然八九不离十。住在春娇院的,并非是柳府嫡出的大娘子兰枝,而是庶出的二娘子柳兰蕴。
季蔓蔓哪里是那么容易放手的,阿娘说的那个邻家哥哥,她和阿娘说完后,第二天就拿了布袋把他的头蒙上,打断了他的一条腿。
然后她又佯装刚出门,吩咐人把他送去医馆。
那位邻家哥哥,可是一直对她感恩戴德呢。
如今这么说,不过是蒙骗阿娘的。
既然侯夫人的位置,本就不该是柳兰蕴的。那换一个人来做,应该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
转眼到了中秋,柳兰蕴身为平章侯夫人,自然要随赵衡之入宫参加宴会。而季蔓蔓身为辅国大将军的女儿,与母亲晏氏,也受邀在列。
陛下尚且没有册封皇后,坐在他身侧的,是掌管六宫的阮贵妃。只见她小肚微微隆起,穿着宽松的长裙,盘着发髻,簪着一支金步摇。
阮嘉容若是丞相府的娘子,自然是有资格来这中秋宫宴上的。可她如今的身份,是平章侯府上的侧夫人,即便是侧室,也是个妾。
因而这里,便没有她的一席之地。
阮贵妃看向坐在下头的平章侯夫人,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情似的,同陛下说道:“陛下,臣妾记得平章侯夫人,最是个心善的,她还在平章侯府中,为已逝的庶妹抄写经书祈福。不如就请她为臣妾腹中的胎儿,也写上一份如何?”
柳兰蕴去寺庙供奉手抄经书时,便有好事者将此事宣扬了出来。如今也过去很久了,倒是被阮贵妃旧事重提,准没什么好事。
柳兰蕴正要夹菜的手一顿,忍不住看了赵衡之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都是你干的好事。赵衡之从前不知认错了人,倒累了他真正喜欢的人,又回了一个眼神,说:我帮夫人就是。
“这倒也好,朕记得,平章侯与平章侯夫人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为了迎娶柳府这位大娘子,可是特意求到朕跟前来的。朕也是想着要成全一段美好姻缘,便下旨赐婚了。”
崇仁帝看向这一对金童玉女,他记得爱妃的妹妹也在平章侯府上,对赵衡之极为爱慕。当初阮丞相为他去试探赵衡之,也是想成全爱女的一份爱慕之心,只可惜赵衡之心有所属。
没想到竟然是柳鹏知的女儿。
“对了,柳大人近来的差事也办的不错,便官复原职吧。”崇仁帝降职,也是做给辅国大将军看的,毕竟季大娘子是因为平章侯夫人受伤,又是被柳家的三娘子捅的。辅国大将军多年在京闲置,也是因为父皇对骠骑大将军与辅国大将军的忌惮,他总要安抚一二。
“辅国大将军为国为民操劳,不必请封,朕便直接封其母、其妻为一品诰命夫人。”崇仁帝今日高兴,一连封赏了好几个人。唯有柳兰蕴得了个抄写经书的苦差事,阮贵妃还说她之前抄写有经验,这次必然会更快,给了三日期限。
柳兰蕴哪里能斗过贵妃,还要开心的答应,说定然会准时送到阮贵妃的宫里。她也没了吃美味佳肴的心思,宫宴结束,回到候府,就要往春娇院狂奔,又突然止了步,等赵衡之过来。
“侯爷,那本经书,你还有吗?”
柳兰蕴差点忘了,她当初直接把经书给捐了。
赵衡之听兰蕴这么一问,也想起了经书被她捐给寺庙的事情。“你忘了不是,那些你抄写完的经书,还在我的书房。林春,速去拿来。”
赵衡之跟柳兰蕴到了春娇院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