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灯眯起眼睛赔笑：“真是抱歉啊，文渊，我还以为自己做梦没醒呢。”
文渊用舌头顶了顶挨了一记耳光的脸颊，那里的巴掌印极其明显：“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这年头，无辜挨打了还能那么大度原谅施暴者的人不多了。
沈千灯对文渊宰相肚里能撑船的气量深感敬佩，回想起来，自己上辈子诓她去养猪，她也没有记恨自己。
沈千灯在心底为自己无意对文渊动手，再次道歉。
文渊头发散乱，衣裳脏污，脸庞看上去极其憔悴，眼睑下两团好大的青黑，脸上倦意明显，身上的杂役服还飘着猪圈的臭味，显然她在猪圈待了一整晚。
“文渊，你一大早守在我门口，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吗？”沈千灯直觉文渊一大早出现在自己门口一定是有什么事。
然而文渊却道：“我没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文渊这副模样不像是没事的样子，沈千灯对文渊的话虽然保持怀疑，但文渊那么大个人了，应该能解决自己的麻烦，就算她解决不了，还有她母亲文鸿帮她。
沈千灯没把文渊的异常放在心上，只当她养猪养得心理不平衡，需要发泄一下。
每个人在生活中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压力，大家宣泄的压力的方法更是五花八门，文渊像游魂一样的状态沈千灯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上辈子她就遇到好几次，每次文渊化身游魂，都**魂不散地跟在她身边，几天后才恢复正常。
沈千灯每天的任务是先去叫文鸿起床，伺候文鸿洗漱吃早饭，然后去卷宗阁找刑部新送来的卷宗，再帮文鸿抄录一些文书，然后是午饭，下午跟文鸿外出办差，或者进牢房审理犯人，最后傍晚回来吃饭洗漱睡觉。
沈千灯起床后就往文鸿住的地方跑。
文渊亦步亦趋跟在沈千灯身后。
大理寺内早起的文书和杂役不在少数，还没完全睡醒的文书和杂役们像游魂一样穿梭在膳堂和房舍之间。
大家看到沈千灯背后拖着条那么大的尾巴，睡意瞬间清醒。
文渊是文鸿的女儿，她脑子聪颖，做事踏实努力，态度认真端正的性格，大理寺上下都认定她将来是要继承文鸿衣钵的，虽然她不知为何会被刚入大理寺不到一个月的新人哄去养猪，但她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依旧是未来的大理寺卿。
而现在，未来的大理寺卿跟在一个小小的随身书吏身后，可谓如影随形，更重要的是，文渊那么注重形象的人，不仅答应沈千灯去养猪，还穿着一身臭烘烘的衣裳到处乱晃。
这个不修边幅的人真的是那个一丝不苟的文渊吗？
“那是文渊吗？我没看错吧？”
大家皱着眉，左看右看，确定身上散发着猪圈味道到处乱晃的人就是文渊，好几个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言守也张大嘴巴表示惊讶，结果嘴巴被旁边同样看戏的凰霏塞了个剥了壳的鸡蛋。
言守下意识嚼了几口，转头问凰霏：“鸡蛋还有吗？”
“没了。”
“哦，下次多拿几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