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破晓,公鸡打鸣时便醒了。
她和沈千灯约好了要在辰时一起入宫找小皇子。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和小皇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既然徐淳卿敢对小皇子动手,那便是臣子的大不敬,无论他跟小皇子之间谁对谁错,他们都必须要去向小皇子道歉。
徐天真简单地洗漱一番,并用过早饭后,就站在徐淳卿的院子门口等候。
差不多等到卯时末,小院的门果然开了。
徐淳卿穿着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布带束起,身上有一股幽兰的香气。
天边骄阳初升,淡天琉璃。
少年的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少年瞳仁灵动,水晶珠一样的吸引人。
徐淳卿面色不悦地瞪着徐天真,心情全写在了脸上。
徐天真也不管他高兴与否,见他出了门,自顾自往大门走,而徐淳卿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姐弟俩谁不说话,就这么闷声闷气走到大门口。
府里的侍从早已在门口备好马车,徐天真率先上了马车,徐淳卿跟在她后头上车。
徐府的马车不算大,装了两人之后仅余一点空间。
逼仄狭小的车厢内,徐淳卿咬着鲜红的下唇,目不转睛地瞪着徐天真,而徐天真阖上双目闭目养神,全然无视自己的弟弟。
女人乌发用玉冠和玉簪束起,剑眉斜飞英挺,削薄的唇轻轻抿着,面部轮廓棱角分明,身上气势盛气逼人,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徐淳卿越看越恼,心里越不是滋味。
他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于是闭着嘴定晴看着眼前的女人。
这样的一个女人,教养他八年,他却始终走不进她的心,或许在她心里,自己只是一个只知道任性胡闹的,长不大的少年。
徐淳卿心头泛起一阵悲哀和苦涩。
忽然,缓缓前进的马车停了下来。
徐天真睁开眼,撩起车帘下了车。
徐淳卿也撩开车帘,从车窗上看,能看到马车正好停在沈府门口,他不知道昨天沈千灯来过自己家,疑惑徐天真明明说要带他进宫找小皇子赔罪,为什么要停在沈府。
于是问赶车的鸠禾:“鸠禾,徐天真为什么要来沈府?”
鸠禾是徐天真的心腹,一直跟在徐天真身边,今天也是由她来赶车。
听到小少爷这么问,鸠禾回答道:“小少爷,您不应该直接称呼小姐名讳,应该叫姐姐。”
又道:“昨天沈家小姐来咱们家,她家的玉书少爷好像跟小皇子也有纠葛,所以小姐和沈小姐约好了,今天要一起进宫找小皇子赔罪。”
徐淳卿道:“沈玉书不是一直被他父亲关在家里吗,他怎么可能跟那家伙发生矛盾?”
他口中的那家伙是指小皇子,众所周知,他跟小皇子的关系并不好,所以每次一提到小皇子,他都是用那家伙来指代。
徐淳卿看着沈府大门,只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沈千灯,并没有看到沈家小公子沈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