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守业每骂一句,就有一记沉重的拳头或者耳光落在朱正勇身上。
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抱头鼠窜,却根本躲不开。
另外三人也被王大林他们揍得哭爹喊娘,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被踹翻在地,抱着脑袋缩成一团。
“滚!”江守业最后一脚踹在朱正勇屁股上,把他直接踹飞出门槛,咕噜噜滚到了院子里,沾了一身泥雪。
“都给老子滚远点!”王大林也跟着吼,把剩下那三个连踢带打地也扔了出去。
朱正勇趴在地上,浑身湿透,满脸是血和泥,疼得龇牙咧嘴。
他哪还有刚才的无耻劲,只剩下惊恐和狼狈。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放两句狠话,一抬头,正对上江守业站在门口那冰冷骇人的眼神。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堆垃圾,带着毫不掩饰的戾气。
朱正勇吓得一哆嗦,到嘴边的狠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手脚并用地往后爬。
“滚!”江守业一声低吼。
朱正勇和那三个狗腿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互相搀扶着,哭爹喊娘地狼狈逃窜,恨不得多生两条腿,眨眼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王大林对着他们逃跑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呸,什么玩意儿!”
江守业站在门口,冷眼看着那几人消失,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转身回屋,砰地一声关上门,将外面的冷风和晦气都隔绝在外。
屋里安静下来,只剩下铁锅炖还在微微冒着热气。
伊莉娜走上前,担心地看着他。
江守业摇摇头,脸色缓和下来:“没事了,苍蝇赶走了。”
“肉还没凉,咱继续吃饭。”
经过这么一闹,虽然气氛没刚才热烈,但肉香味依旧勾人。
几人重新坐下,拿起筷子。
不过这次谈论的话题,倒是从这屋子变成了刚才来找茬的几个瘪犊子。
真是活久见了,来要饭吃还要的那么理直气壮的。
不要脸!
与此同时。
朱正勇带着几个狗腿子已经跑出了老远,他脸上的皮子都烫红了,气的浑身都哆嗦。
几个狗腿子围上来,个个都龇牙咧嘴的,满腔的恨意。
“勇哥你没事吧?江守业那混球下手也太黑了!”
“以前我就听说,咱红柳沟好几个知青,都是因为他的原因才被下放的。”
“一个巴掌拍不响,现在我算知道了,这江守业也不是什么好鸟!”
听着周围义愤填膺的话,周大勇只觉得脸上被烫到的地方更加疼了。
他猛地踹开脚下的小石子:“狗日的江守业!居然敢这么对我们!”
“我们可是新来的知青,大家都住在一个知青点的,吃他一点肉怎么了?还他娘的用热水泼老子!”
“这事儿没完!”
“走,咱们找连长告状去,就说这小子欺负咱们新来的知青,还吃肉,搞享乐主义!”
“就算他立了再大的功劳,一而再再而三的惹事,连长也会厌他!”
这话一出,几个狗腿子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
“对,不让咱们吃,他自个儿也别想好!”
“咱们找他麻烦去!”
“去告连长!”
一群人风风火火的朝着连长办公室跑去。
与此同时。
周春友刚处理完连部的杂事,捏了捏发酸的脖颈,正准备往江守业那新拾掇好的木刻楞去蹭口热乎的。
刚走出连部门口,还没拐上小路,迎面就撞见几个连滚带爬跑过来的人影。
定睛一看,周春友愣住了。
领头那个不是新来的知青朱正勇吗?
这模样可真够瞧的。
头发湿漉漉地耷拉着,还在往下滴着油花汤水。
脸上、脖子上红彤彤一片,像是被什么烫过,还沾着泥雪,嘴角破裂肿得老高,棉袄也脏得不成样子。
整个人狼狈不堪,活像刚从潲水桶里捞出来又挨了顿揍的落水狗。
他身后跟着那三个,也好不到哪儿去,个个鼻青脸肿,缩头缩脑。
“这…这是咋搞的?”周春友皱紧眉头,上下打量着朱正勇。
“掉锅里了?还是让哪个姑娘家的胭脂盒扣脑袋上了?”
朱正勇一见周春友,像是见了亲娘,差点哭出来,带着哭腔就嚎上了:“连长,连长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是江守业打的啊,他不讲理,还用滚烫的热水泼我们!”
“我们就是刚从地里下工回来,路过他那新房子,闻着点味儿,多看了两眼…他就…他就突然发疯,冲出来就打人啊!”
“您看看给我们打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另外几个狗腿子立刻帮腔,捂着淤青的眼眶。
“是啊连长,江守业太欺负人了,仗着自己是老知青,就对我们新来的下死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