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就跨过冰面,来到倒地的公鹿身边。
公鹿察觉到死亡降临,疯狂地扭动脖子,试图用仅存的力量和犄角做最后的反击。
江守业眼神锐利,看准公鹿因剧痛和挣扎而高高仰起、暴露出咽喉的瞬间。
身体猛地压下,左手死死按住公鹿剧烈扭动的脖颈。
右手握紧的猎刀带着全身的力量,狠狠捅了进去!
噗嗤!
温热的血喷涌而出,溅在冰冷的雪地和江守业的手腕上。
公鹿的挣扎骤然变得剧烈,随即迅速衰弱下去。
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瞪着,充满了不甘和野性的光芒。
但生命正随着喷涌的鲜血飞快流逝。
粗重的喘息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嗬嗬声。
最终,庞大的身躯彻底瘫软在染红的冰面上,不再动弹。
河谷里只剩下江守业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冰层下河水流动的微弱呜咽。
他缓缓抽出猎刀,血顺着刀刃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晕开刺目的红。
然后,他弯腰,抓住公鹿粗壮的后腿,发力,将这沉重的猎物扛上肩头。
三百来斤的重量压在身上,饶是他力气远超常人,脚步也沉了几分。
他辨了下方向,扛着鹿,一步步朝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血迹在雪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回到先前埋伏的缓坡,王大林几人正忙着给那两头被绊倒的母鹿放血、捆扎。
看到江守业扛着那头巨大的公鹿回来,几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欢呼。
“哥,你真逮住它了!”
“我的老天爷,这大家伙!”
“太牛了!”
王大林赶紧迎上来,想帮忙搭把手。
江守业摇摇头,示意不用,将公鹿小心地放在雪地上。
“赶紧收拾,天快黑了。”他声音依旧平稳,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几人立刻忙碌起来,手脚麻利地将三头鹿都处理妥当,用绳索捆扎结实,砍下粗壮的树干做成简易担架。
两头母鹿稍小,两人一抬。
那头最大的公鹿,则需四人合力,吭哧吭哧才抬上担架。
“走走走,下山!”
一行人抬着沉甸甸的收获,踩着渐深的暮色,朝着山下走去。
林子里光线越来越暗,树影幢幢。
一开始还有说有笑,兴奋地议论着今天的收获和即将到来的丰盛婚宴。
但走着走着,王大林最先觉出不对劲。
他停下脚步,皱着眉头四下张望。
“哥…这地方,咱们刚才是不是走过?”他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
“你看那棵歪脖子松,还有这块大石头,眼熟得很。”
经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人也停下来,仔细一看,心里都咯噔一下。
“是啊,这石头我刚才撒尿还靠过!”
“这歪脖子树,我也记得!”
“邪门了,怎么又绕回来了?”
天色几乎完全黑透,只有雪地反射着一点惨淡的微光。
林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声穿过枯枝的呜咽,显得很阴森。
“不…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吧?”一个知青声音发颤,下意识地往人堆里缩了缩。
“胡扯啥!”王大林呵斥一声,但自己心里也有点发毛。
“哥,这咋回事?下山的道儿就这一条,闭着眼睛也能走回去啊!”
他看向江守业,咽了口唾沫。
江守业没说话,锐利的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
他也察觉到了异常。
这条路他走了不知道多少遍,绝不可能走错。
金雕在他头顶低空盘旋,发出几声焦躁的唳叫。
江守业抬头看了看金雕,又仔细看了看脚下的路和旁边的灌木丛。
原本应该清晰下山的小路,被几根粗壮的新鲜断木和一堆刻意堆积的积雪、枯枝烂叶堵得严严实实,几乎看不出原样。
断口还很新。
而在它旁边,一丛茂密的灌木丛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粗暴地劈开了一个豁口。
露出后面一条看似能走、实则微微倾斜的岔道。
下山就一条道儿,他们顺着路走。
自然就走岔道了。
刚才这么久,一直在这里兜圈子,白费时间和体力。
“不是鬼打墙。”江守业站起身,声音冷了下来。
“是有人把路标改了,还用树枝雪堆故意引错了路。”
“啥?”王大林瞪大眼睛。
“谁他娘的这么缺德?这是想把咱们困死在山里?”
“肯定是看咱们打了这么多肉,眼红了!”另一个知青气得骂道。
“狗日的,让老子知道是谁,非扒了他的皮!”
“太不是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