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要重新启用他们!可问题在于朱棣为什么会想要重新启用他们这些人?
在没有外部压力的情况下,朱棣应该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才对,所以解缙此时有些不敢相信这话是真的。
而侯显看他如此,便冷笑道:“前恭而后掬,图惹人发笑也!此乃皇上口谕,哪里容得我一阉人置喙?”
“来人,给几位大人梳洗一番,吃饱了随我入宫见驾!”说罢,他便回头引入了牢狱深处。
话音刚落,早已经准备好的狱卒便提来了热水,加入牢里面的桶内,让几人洗澡。
解缙等人本来是不愿意在这等地方梳洗的,在众人面前如此,多少有些有辱斯文了。
可一想到即将面见朱棣,他们也不敢耽搁,纷纷脱开衣物,爬入了桶中开始清洗身体。
一连洗了半个时辰,方才见得囫囵模样,穿上新衣,剃了杂须,众人这才换上朝服,在侯显的带领下朝宫中行来。
一路上众人自都好奇到底发生了何事,可解缙不太好开口,便有杨溥问道:“侯公公,敢问陛下深夜召见,所谓何事?”
杨溥此人不同于解缙,解缙主打一个锋芒毕露,杨溥则是光华内敛,性格极度谨慎。
谨慎到了什么程度呢?简单来说,就连上朝都是贴着墙根走,从来没有丝毫外放的地方。
故而侯显对杨溥印象还行,直接回头道:“咱家却也不知,不过大概跟陛下要变法还是有些关系!”
“陛下要变法?”杨溥眉头一皱,解缙则是眼睛一亮道:“不知陛下要如何变法?”
侯显见之,依旧有些不待见道:“我一阉宦,哪里知道这些,解大人有意,可自去询问陛下!”
解缙被他连怼两次,自知惹到了这个太监,忙道:“是缙方才失言,还望侯公公莫要见怪!”
他如此告罪,侯显面容稍霁,冷脸道:“咱家也不怪何人,就望大人知晓,今时不同往日,需得谨慎言语,免得害人害己。”
又是一番输出之后,他才正着嗓子道:“至于陛下要变之法,自是新法,与旧法全然不同。”
“此法乃是琼州之法,亦是琼王治琼之法,诸位能被释放,与琼王有些关系,来日若见了,记得道谢!”
简单说了几句,他便不再言语,可众人听着,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朱棣要变的法是新法,是琼州的法?
琼王朱高燨,他们是知道的,但印象并不深,因为这个王爷太过低调,在琼州十一年基本没啥消息。
这本该是与其他王爷一般寂寂无名的存在,现在怎么会突然出现?解缙低头沉思,若说他和琼王又啥关系,那也只有一点亲戚关系。
而且亲戚关系是他儿子的,与他这个爹八竿子打不到一处,难道是琼王给他求情?
若真是如此,他还真得去谢谢琼王!他正想着呢,另外两人则是在苦思这其中的关联。
本想多问几句,奈何侯显不再多言,他们也无法再问,只得跟着侯显一路行入了乾清宫,进得养心殿,便见到了朱棣。
不过此时殿内并非只有朱棣一人,还有一个身材魁梧,面上无须的武人,此人,便是郑和。
也不知朱棣与郑和交代了何事,说完便见郑和抱拳行出,待郑和离去之后,朱棣这才注意到殿下跪着的几人。
眼见此状,朱棣抚须道:“既然已经来了,那便进来回话,不必在外面如此跪着!”
解缙等人闻之自是急忙入殿见礼,三叩九拜之后,正欲问话,就见朱棣拿出了一本书丢在了地上道:“问话之前,先看看此书。”
众人见之,自是一阵奇异,当下也不敢多问,纷纷上前拾取书卷细细观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