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河的声音骤然响起,冷得像冰:
“谁准你们躺的?身为士兵,没有命令,就算累死也不能擅自倒地!你们想想,若是在追击敌人时,你们也能这样说躺就躺吗?”
“记住!我们该感谢痛苦!它能让我们知道自己还活着,还能继续战斗!我给你们三息时间,谁不起来,就跟那些晕倒的人一起离开!”
“三!”
苏河的话音刚落,躺在地上的士兵们便挣扎着用双手撑地,艰难地站起身来。
奇怪的是,站起身之后,胸口的憋闷感竟缓解了不少,即便浑身酸痛,也能勉强走动了。
苏河这般要求,不仅是为了训练他们的意志力,更因为他清楚,剧烈运动后骤然躺坐,极易引发危险。
运动时双肢充血,一旦突然停下,血液便会沉积在下身,无法及时回流心脏,轻则头晕恶心,重则心悸猝死。
这也是为何许多人剧烈运动后停下,会感觉越来越累,甚至突发意外。
见众人都站了起来,苏河扫过全场,语气带着讥讽:
“就这?不过二十里路,一个个就跟废物似的躺地上。现在还有人对我之前的要求有意见吗?”
士兵们一个个垂着头,没人敢抬头反驳,只能紧紧攥着拳头,以此发泄心中的憋屈。
“看看刚才倒下的人!”苏河继续说道,“方才能跑完二十里的,只有八百六十人,其余一百四十人,全在路上晕厥口吐白沫。从今天起,这些人会被立刻送走,永远没有再踏进这里的资格。”
他顿了顿,语气更冷:“我本以为最后能留下六百人,没成想第一天就淘汰了这么多。看来我对你们的要求,还是太高了?”
“明日起,谁要是撑不下去,直接走人。记住,就算最后只剩下六百人,只要被我判定为废物,照样滚蛋!这里只留精英,不要废物!明白吗?”
接二连三的嘲讽,像鞭子一样抽在士兵们心上。
积压的怒火与不甘,在“明白吗”三个字落下时,化作齐声咆哮:
“收到!”
一个月后。
在苏河的严格规训下,训练场已然步入正轨。
周围的墙壁上,用石灰浆刷着醒目的大字:
“训练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跑道上,正在检验体能的士兵们齐声喊着口号:
“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
带头的士兵嗓门洪亮,所有人脸上都透着一股亢奋。
经过三十天的高强度训练,再加上充足的后勤保障,他们终究是撑了下来。
午时一到,苏河便安排众人开始抗寒训练。
时值洪武年间小冰河期,十一月的应天府已寒风刺骨,白日里呵气成霜。
士兵们仅着单裤,赤裸上身,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身上的汗水很快便凝结成了冰粒。
唯有苏河裹着一件厚实的貂皮大衣,站在一旁巡视。
“难怪以前那些将领都爱穿厚实的官服。”苏河暗自嘀咕,顺手裹紧了大衣,“这将军的衣裳,果然比寻常衣物暖和多了。”
他踱步到人群中间,仔细检查着每一个人,生怕有人撑不住倒下。
“三十天,你们从一千人里活了下来,如今只剩五百五十人。”
苏河的声音在寒风中格外清晰:
“接下来还有三十天,天气会越来越冷,我希望看到更多人被淘汰。现在淘汰,总比将来上了战场,被敌人砍杀要强!”
“曾经有位前辈告诉我:若想拥有从未有过的东西,便要做从未做过的事。”
这番话,像一团火,瞬间点燃了士兵们冰冷的身体。
所有人齐声呐喊,声音震得空气都在颤抖:
“收到!”
“很好,听着倒是有几分气力。”苏河满意点头,“既然如此,半个时辰后,所有人做两百个俯卧撑,五组引体向上。哪一队做得慢,就去给做得快的队打饭,喂到嘴边!”
说完,苏河转身离开,只留下一群面露苦色的士兵。
新一轮的“折磨”,又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