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燕王府的人全都以为李景隆必将被万箭穿心之际,福生突然一闪而出,挡在李景隆身前,手中长刀舞得密不透风。
“叮叮当当”的脆响不绝于耳,射来的箭矢纷纷被格挡开来,掉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庭院四周的阴影中突然冲出数十道身影!
这些人身穿流民服饰,手中却握着锋利的兵器!
一部分人迅速挡在李景隆周围,继续格挡箭矢,另一部分人则如同猛虎下山,直接杀进王府护卫的队列中!
护卫们猝不及防,瞬间被冲得阵脚大乱。
惨叫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原本占据人数优势的燕王府守卫,此刻竟陷入了被动。
朱高炽站在原地,看着眼前混乱的局面,心中的不安彻底应验。
他终于明白,李景隆敢只带一人前来,根本不是狂妄,而是早有准备。
朱高煦也愣住了,手中的弓箭微微下垂,眼中满是震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李景隆竟然在燕王府周围布下了伏兵!
喊杀声与惨叫声在燕王府内院交织,王府护卫在流民装扮的暗卫突袭下毫无招架之力,一个个接连倒在血泊中。
利刃划破皮肉的闷响、骨骼碎裂的脆响,与濒死者的哀嚎交织在一起,将清晨的宁静彻底撕碎。
没等这场单方面的屠杀结束,一阵震耳欲聋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紧接着,“砰砰砰”的枪声接连响起,硝烟味迅速弥漫开来。
不过片刻,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南军士兵列队冲进内院,将燕王府剩下的所有人全都围了起来!
李景隆依旧坐在石阶上,慢悠悠地拂去衣袍上的灰尘,目光扫过面色惨白的徐妙云与朱高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谁说我们只有两个人?”
那些方才还拉弓搭箭的王府护卫,早已尽数倒在血泊中。
温热的鲜血顺着青石板缝隙蔓延,染红了大半庭院,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朱高煦浑身颤抖着看着眼前的惨状,手中的弓箭“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手指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他只知道自己和李景隆、福生、徐辉祖进了城,但却并不知道有多少暗卫混在其中。
更不知道那条自己用来满足私欲的地下通道,早已被李景隆暗中掌控,成了南军潜入城的捷径。
“我这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朱棣虽该死,但祸不及家人。”李景隆站起身,缓步走下石阶,目光扫过朱高煦与朱高炽,最终停留在了徐妙云的脸上。
“若此刻下令弃城投降,劝服北平守军放下兵器,我保你们母子三人平安。”
他知道,只有徐妙云才有最终决定权。
“休想!”朱高炽猛地抬头,双眼因愤怒与恐惧布满血丝,尽管双手早已被冷汗浸透,却依旧强撑着挺直脊背。
而一旁的朱高煦早已心胆俱裂,双腿发软得几乎站不住。
看着周围数百名手持火铳的南军士兵,还有那些眼神冰冷的暗卫,他连提刀的勇气都没了。
死亡的恐惧攥紧了他的心脏,他满脑子都是“不能死”——只要活着,等父王回来,总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李景隆瞥了眼失魂落魄的朱高煦,又看向硬撑着不肯示弱的朱高炽,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比你那弟弟强,有几分骨气,也活该你有穿龙袍的命。”
朱高炽迎着他的目光,胸膛挺得更直,只是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腻的衣料贴在皮肤上,传来阵阵寒意。
他不是不害怕,只是清楚一旦投降意味着什么——那不仅会让在外征战的父王颜面扫地、前功尽弃,更会让北平城彻底落入朝廷之手,无数追随燕王的将士与百姓都将性命难保。
可他似乎忘了,事到如今,即便拼到玉石俱焚,也早已改变不了什么。
“徐姐姐,该你做决定了。”李景隆的目光重新落回徐妙云身上,语气稍稍温和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你两个儿子的生死,北平城内上万百姓的性命,此刻都攥在你手里。”
他顿了顿,清晰地列出两条路:“若降,你便随我到城头上宣布降服,南军顺势接管北平,不伤百姓分毫。”
“若战,北平城将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你和你的儿子,最终还是会被我绑着押往京都。”
“结局已定,你改变不了什么。”
方才对峙时,他便发现徐妙云竟与徐妙锦样貌极其相似,眉眼间的英气如出一辙,宛如一对双胞胎。
虽为女子,但面对此情此景,徐妙云却依旧不失威严,虽紧张却不失镇定,一副大家风范。
果然不愧为徐达之女。
就在徐妙云紧咬下唇、犹豫不决之际,城门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