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您快救我啊!”朱高煦浑身一震,哭丧着脸侧头看向了徐妙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嘴唇哆嗦得不成样子。
“李兄,这究竟发生了什么?”徐辉祖见情势紧张,急忙上前抱拳一礼,不解的问了一句。
“朱高煦在北平这些年,曾不止一次将良家未成年女子利用密道运入城中私宅,发泄自己的变态私欲!”
“我已经让人捣毁了那个地方,可那些无辜女子竟全都被他折磨致死!一个活口都没有!”
“此等行径,简直禽兽不如!罪该万死!若今日不杀他,何以告慰死者?!何以平民愤?!”
听闻此言,徐妙云和徐辉祖同时僵在原地,脸上满是震惊。
徐妙云踉跄着后退一步,不敢置信地看向朱高煦:“煦儿,他说的...这是真的?!”
朱高煦埋着头,嘴唇嗫嚅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看到儿子这副默认的模样,徐妙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无奈地闭上了双眼,脸上满是悔恨。
“敢问王妃,”李景隆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握着刀的右手暗暗加了几分力,“这样肆意残害无辜的人,该不该杀?!”
徐妙云猛地睁开眼,快步走到李景隆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平日里管教不严,才让他走上歧途!”
“还请景帅手下留情,若要赎罪,便杀我一人抵过!”
即便知道儿子犯下滔天大错,可血浓于水,那终究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她把一切的过错全都归到了自己平日里的娇惯上。
宁愿自己死,也不愿看着儿子丧命于此。
李景隆沉默着,冷冷地瞥了朱高煦一眼,眼底的杀意更浓,握着刀的手紧了紧。
他生平最恨的就是这种残害百姓、毫无底线之人,今日即便违逆律法,他也想替那些死去的女子讨个公道。
徐辉祖瞥见李景隆眉宇间的杀气,急忙上前一步,再次拱手:“李兄,此事确实关乎重大,他终究是皇室宗亲!”
“杀了他,便是违逆律法,届时陛下追究起来,你也难辞其咎啊!还请景帅三思!”
“不如先将他押回京都,等奏请陛下后,再做处置?”
庭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李景隆握着刀,目光在徐妙云、徐辉祖与朱高煦之间来回扫视,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
徐家的面子,他得给。
可他一想到那些被朱高煦折磨致死的良家女子,想到她们家人悲痛欲绝的模样,心底便一阵意难平。
若是就这么放过朱高煦,那些无辜的亡魂该如何安息?她们的家人又该向谁讨回公道?
刀锋依旧停在朱高煦眼前,鲜血还在不断滴落,朱高煦吓得连呼吸都不敢太重,只能死死盯着那把刀,浑身的冷汗早已浸透了衣衫。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良久,李景隆终于作出了决定,冷冷的说了一句,直接挥动了手里的刀。
“不要!”
徐妙云和徐辉祖同时惊呼,想要上前阻拦,可已经来不及了。
“啊!”
凄厉的惨叫瞬间划破庭院的寂静。
朱高煦的整条左臂连带着左耳,被锋利的刀锋齐刷刷削去,鲜血如泉涌般喷出,瞬间染红了他的半边身子!
他疼得浑身抽搐,直接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哀嚎声撕心裂肺。
李景隆没有看他,也没有理会身后徐妙云的哭喊,转身便向房间走去。
佩刀上的鲜血顺着刀刃滴落,在他身后的石阶上留下一串暗红的血印。
徐妙云疯了一般冲到朱高煦身边,不顾满身的鲜血,将他抱在怀里,声音颤抖着对徐辉祖喊道:“快!大哥!快去请医士!快啊!”
徐辉祖回过神,刚要转身向外跑,耳畔却突然传来朱高煦断断续续的声音。
那声音带着痛苦,却又满是怨毒:“早知道...当初就该提议让父王...直接派人杀了你女儿...”
徐辉祖猛地顿住脚步,脸色瞬间大变,难以置信地看向朱高煦。
而已经走上台阶的李景隆,听到这句话时,身形猛地一僵。
原本已经隐去的杀意,如同沉寂的火山般瞬间爆发,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死死地盯着朱高煦,那双眼睛里的狠厉,足以让人神魔胆寒!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李景隆猛地扬起右手,将手中的佩刀用力掷了出去!
“呃...”
一声短促的闷哼过后,朱高煦的哀嚎戛然而止。
他瞪大了双眼,眼神里满是惊恐,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那把锋利的佩刀,不偏不倚,正好刺穿了他的心脏!
整个内院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静得几乎能听到鲜血从朱高煦心脏的伤口中汩汩流出的声音。
李景隆站在台阶上,死死地盯着朱高煦那张面如死灰的脸,胸腔里翻涌着滔天的怒火与恨意。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原来当初朱棣派人潜入京都抓走自己女儿的事,居然是朱高煦出的主意!
若今日放过朱高煦,他怎么还配为人父?
徐妙云抱着朱高煦的尸体,坐在满是鲜血的地上,目光呆滞,眼泪早已夺眶而出。
可她却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仿佛连哭泣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徐辉祖愣在原地,脸色苍白,神情扭曲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陷入久久的沉默。
而李景隆则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将房门狠狠关上。
他说过,他只杀该杀之人。
而朱高煦,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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