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还有何建议？”
比比东故意问道，权杖轻轻点地。
大殿内一片沉默。
这些平日里能言善辩的长老们此刻都低垂着头，不敢与教皇锐利的目光对视。
只有菊斗罗月关犹豫着上前一步：“陛下，听闻少主已经回来。是否向她……”
比比东的眼神骤然变冷：“月关长老是在质疑本皇的判断？”
“属下不敢！”
菊斗罗慌忙跪下，额头渗出冷汗。
比比东冷哼一声。
“散会。”
她突然说道，转身走向后殿：“鬼魅、月关留下，其他人退下。”
当大殿中只剩下两位心腹长老时，比比东的表情才略微放松。
她走到窗前，望着远处长老殿高耸的尖顶，那里是供奉殿所在，也是她女儿千仞雪归来后的居所。
“她回来后……有什么异常举动吗？”
比比东突然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
鬼斗罗与菊斗罗对视一眼。
他们知道教皇与少主之间微妙的关系，这个话题向来是禁忌。
“少主回来后一直在长老殿静修，很少外出。”
鬼斗罗谨慎地回答：“不过……”
“不过什么？”
“二供奉近日频繁出入长老殿，并且加派了殿外的守卫，似乎……”
比比东的指尖猛地收紧。
金鳄斗罗，长老殿的二供奉，九十八级超级斗罗，一向对她这个教皇阳奉阴违。
“继续监视，但不要打草惊蛇。”
她冷冷道：“另外，加强武魂城内巡逻，特别是长老殿附近。”
两位长老领命退下后，比比东独自站在空荡的大殿中，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那朵月光兰的香气似乎还萦绕在鼻尖，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林浩站在月光下的身影。
“该死……”
她低声咒骂，不知是在骂那扰乱她心绪的男人，还是在骂自己无法集中精神的软弱。
……
长老殿深处，天使圣殿。
千仞雪跪在巨大的六翼天使神像前，金色长发如瀑垂落，与身后舒展的三对光翼交相辉映。
天使圣剑悬浮在她面前，剑身上的古老符文正流淌着液态金光，将整个殿堂映照得如同神国。
“爷爷，我准备好了。”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圣堂内回荡，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二十年的潜伏，所有付出都是为了这一刻——接受天使之神的考验。
千道流白发如雪，一袭白袍纤尘不染。
他站在神像基座旁，目光慈爱而复杂地注视着这个自己一手培养的继承人。
当他抬手轻触天使神像时，整座雕像仿佛活了过来，石质的羽翼渐渐化作璀璨光翼。
“小雪，在开启九考之前，有些事你必须知晓。”
千道流的声音罕见地带着犹豫：“关于你父亲……和母亲！”
千仞雪光翼微颤，但没有起身：“如果是劝我与她和解的话，爷爷不必多言。二十年来的冷漠，不是几句解释就能抹去的。”
圣堂内的光芒随着她情绪波动而暗了几分。
千道流叹息着走到孙女身旁，苍老的手轻抚过她发顶：“你父亲当年……确实是对你母亲做了不可饶恕的事。”
千仞雪猛地抬头，金色瞳孔骤缩：“什么意思？”
“疾儿是用不光彩的手段强迫了比比东，才有了你。”
千道流每个字都重若千钧：“这就是她始终无法面对你的原因——你身上流着那个毁了她一生的人的血。”
圣堂内突然死寂。
圣剑发出嗡鸣，千仞雪身后的光翼不受控制地完全展开，神圣气息如风暴般席卷整个殿堂。
她精致的面容血色尽褪，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所以……我才是那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