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闸门开启的瞬间,苏渊闻到一股陈腐的金属气息,混着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像是被岁月封存的旧兵器堆。
门内的光比想象中更亮,是那种带着淡金色的莹润,照得老匠头花白的胡须都泛着暖光。
“小友...”老匠头的声音发颤,枯瘦的手指指向石室中央。
苏渊顺着望去,只见半空中悬浮着一枚拳头大的晶体,表面流转着银河般的光带,每一道纹路都像活物似的游移。
更奇的是,晶体周围漂浮着细碎的青铜残片,有的刻着云雷纹,有的嵌着暗红玛瑙,竟随着光带的起伏轻轻震颤,仿佛在等待某种召唤。
“傀儡...之心?”他想起方才傀儡将军的话,喉结动了动。
“正是。”
沙哑的男声突然在石室里响起。
苏渊惊觉那具本该崩解的傀儡将军不知何时立在门侧,青铜甲胄上还沾着未消的焦黑,灵核处的幽光却比之前更凝实了些。
“这是星主亲卫营的能量中枢,掌控整座兵营的傀儡调度。
百年前星主陨落,灵芯失了主,便成了无魂的死物。”
老匠头的手按在胸口,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水光:
“当年我师父说...说星主营的傀儡能以一当百,全仗这灵芯能把千军的血气凝作一脉。
原来..原来真的存在...”
苏渊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的玄珠。
自从进了门,那珠子便烫得惊人,像是要挣开衣襟。
他望着灵芯流转的光带,忽然想起矿场里那些被鞭打的日子——他曾躲在矿洞最深处,用捡来的碎铁片在岩壁上画傀儡图,幻想有朝一日能造出护着同伴的铁疙瘩。
此刻这灵芯,不正是他画过千百遍的“心脏”吗?
“要唤醒它,得先明白傀儡的本质。”傀儡将军的青铜手指点了点自己心口。
“不是铁,不是灵,是...魂。”
苏渊呼吸一滞。
他想起被监工打断肋骨那天,同伴阿牛用最后一口气把藏了三个月的火晶塞给他:
“渊子,你得活着出去。”
那股子拼了命也要护着他的热乎气,和眼前灵芯里流转的光,竟有几分像。
“试试玄珠。”他突然开口。
老匠头猛地抬头:
“小友?
这灵芯是上古...”
“相信我。”苏渊打断他,掌心朝上,玄珠“嗡”地一声浮起,表面的青铜纹路泛起涟漪。
灵芯的光带突然剧烈震颤,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
玄珠的涟漪越扩越大,竟与光带缠绕在一起,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苏渊只觉眉心一热,星髓空间在意识里炸开——原本空荡荡的虚无中,竟凝出一座微型工坊!
石砌的操作台、悬挂的锻铁架、分门别类的材料柜,连墙角的炭炉都冒着虚虚的青烟。
更让他瞳孔微缩的是,工坊墙壁上浮现出淡金色的文字,《傀儡炼制总纲·初篇》几个古篆在光中流转,下方还浮着动态模型:
残缺的傀儡零件被玄珠的光包裹,缺失的部分如抽丝般补全,齿轮咬合的角度、灵纹的走向都在细微调整,比老匠头教他的图谱更精妙三分。
“这是...玄珠在解析灵芯的传承?”苏渊喉间发紧。
他想起从前在药铺当杂役时,为了学半本残缺的《百草经》,每天多扫三个时辰的地;
想起被逐出师门时,师父说“无灵根者永无出头日”的冷脸。
此刻星髓空间里的工坊,比任何藏经阁都珍贵。
“试试修复这个。”老匠头突然递来半块青铜鹰爪,是方才在密道里捡到的残件。
“当年我师父说,亲卫营有巡空鹰傀,能飞十里传讯...”
苏渊接过残件,玄珠自动从掌心浮起,一道银线射入鹰爪。
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气被缓缓抽走,但换来的是更清晰的画面——鹰爪内部断裂的灵脉在银线中重组,缺失的翼骨部分浮现出半透明的虚影,那是玄珠在补全构造。
“灵气不够。”他咬了咬牙,将近日在矿场劳作转化的灵气全部输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