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河刚跑出祠堂不远,便见月白长衫的彰泰立在石板路中央,腰间青铜钟一如既往的泛着冷光。
他身后空无一人,唯有袖摆被山风掀起,衬得身影愈发孤高。
“长老驾临,未曾远迎,恕罪恕罪!”
陈河连忙躬身行礼,指尖不自觉绞着衣摆。
单独前来,绝非好事。
彰泰没应声,只淡淡瞥了他一眼,转身往灵地方向走。
陈河心头七上八下,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靴底的轻响,倒像是敲在自己心尖上。
新拓的灵田里,二品紫心兰已长到半人高,紫茎上的纹路在阳光下流转,比上次彰泰来时更显繁茂。
他蹲下身,指尖拂过叶片,一股温润灵气顺着指尖漫开。
“不错。
”彰泰语气平淡,挥手间,十几枚细碎灵石落在田埂上。
“这点赏钱,算是给你们的辛苦费。”
陈河刚要道谢,却见彰泰转过身,嘴角噙着笑,眼神却淬了冰:“山坳里那二百流民,我替你们解决了。”
“解……解决了?”
陈河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天灵盖,喉结滚动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想起那些老弱妇孺跪地哭嚎的模样,胃里一阵翻涌。
“灵田之事,容不得半点差池。”
彰泰的手按在他肩上,力道不大,却像块烙铁:
“这些人来历不明,保不齐是拾光宗派来的细作——留着,迟早是祸害。”
陈河膝盖一软,“噗通”跪在灵石堆里:“多……多谢长老为三里村除害!”
“你明白就好。”
彰泰收回手,掸了掸袖上的灰,语气温和得像在拉家常:“这灵田的秘密,要是从你们村漏出去,你是知道后果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河惨白的脸:“再有流民来,不必手软。杀,总比被灭村强。”
“是!是!”
陈河连连磕头,额头撞在冰冷的田埂上,“小的一定看好灵田,绝不让任何人靠近!”
彰泰这才露出满意的笑,转身望着灵田:“再有三月,这些灵药便可采摘。这三个月,你可得盯紧了。”
“一定!一定!”
陈河埋着头,忽然想起流民的话,试探着问:“长老,小的听流民说……撞钟门与拾光宗斗得厉害?”
彰泰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神陡然变冷:“陈河小友,有些事,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陈河心头一凛,连忙道:“是小的多嘴了!”
彰泰没再理他,足尖一点,化作道青光冲天而起,只留下句轻飘飘的话:“三月后,我来验收成果。”
陈河瘫坐在田埂上,望着空荡荡的天空,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祠堂里,齐尘的叶片剧烈晃动。
彰泰解决流民的手段,比他预想的更狠。
撞钟门和拾光宗因为一条灵脉斗得你死我活。
普通百姓在他们的手中只如同草芥一般,随手便杀了。
那二百流民,怕是已经变成了青铜钟里面的亡魂。
几年的时间过去,虽然对长盛大陆有了了解,但自己肉体重生还无方法。
单靠三里村三百余供奉,确实太过单薄。
不过当前乃多事之秋,再有什么想法也得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