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脸瞬间红到耳根。
“你胡说什么!仙树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我怎么可能……”
“就算您是元婴老祖,也不应该这样揣摩别人心思?”
“哦?至高无上就不能喜欢了?”十七桃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我活了几百年,这点心思还看不出来?你看他的眼神,提起他时的样子,藏都藏不住。”
陈念被戳中心事,又羞又急,却嘴硬道:“才没有!”
“只是啊……”十七桃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过来人的通透:“你们是不可能的。”
陈念下意识地把十七桃当成了“情敌”,梗着脖子反问:
“怎么不可能?仙树护着我们,我们也敬着他,怎么就不可能了?”
十七桃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这么快就承认了?”
陈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套了话,脸颊更烫,跺了跺脚,却也没真生气,只是嘟囔道。
“就……就有那么明显吗?”
“嗯,很明显。”
陈念咬着唇,脸颊通红却不肯服软。
“那是我现在修为低!若我将来也修成元婴,同你一样强大,你就不会说‘不可能’了!”
十七桃见她把自己当成情敌,反倒被逗笑了,眉眼弯弯:
“就算你修成元婴,我也得说,不可能。”
陈念脸色一僵,愣在原地。
她本以为十七桃说“不可能”是嫌她弱小,没资格靠近仙树,可十七桃竟连自己都一并否定了?
难道仙树对所有人都这般疏离?
十七桃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收起玩笑的神色,语气柔和了些:
“他心里啊,早被一个人填满了,几百年都没挪过地方,后来的人哪有机会。”
她顿了顿,望向三里镇,眼中闪过一丝悠远。
“你别误会,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们是生死之交,是被命运浪潮裹挟着,一起走过最苦岁月,而今皆无奈的好朋友。”
“几百年?”
陈念瞪大了眼睛,震惊地张大了嘴。
“您和仙树……不是最近才在一天峰认识的吗?”
“怪不得您总来三里镇,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仙树他到底是谁?”
十七桃轻轻摇头:
“这些事,得等他自己愿意说了,我才能告诉你。”
她看着陈念好奇又急切的样子,补充道。
“他很苦,比你们看到的任何一个人都苦。”
“苦?”陈念更疑惑了。
“仙树那么强大,护着三里镇,连彰泰长老都对他恭敬有加,这样强大的存在怎么会苦?”
“嗯,苦。”
十七桃没有多说,语气肯定。
陈念对仙树的过往愈发好奇,拉着十七桃的袖子追问道:
“那您总能说些小事吧?比如……他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十七桃却轻轻挣开她的手,摇了摇头:
“他没亲口说的事,我不能讲。”
她看着陈念失落的表情,认真道:
“我告诉你这些,是怕你陷得太深,耽误了修行。”
“他不会接受任何人的爱慕,你把这份心思藏好,别因此乱了道心,知道吗?”
十七桃顿了顿,又放缓了语气:
“或许未来,你可以成为追随他的修士,和他一起做到他想做的事情,这比徒劳的爱慕有意义得多。”
“少女怀春是常情,但要只能放在心中,或者,喜欢上别人。”
陈念低下头,小声应道:“知道了……”
心里的失落像潮水般涌来,却又隐隐松了口气。
沉默片刻,她忽然抬头,鼓起勇气问:“那十七老祖,您……您喜欢他吗?”
十七桃望着天边的晚霞,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
那笑容里有怀念,有释然,还有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温柔。
“我对他的感觉,早就凌驾在这些儿女情长之上了。”
两人一时都没再说话,陈念低着头,心里反复琢磨着十七桃的话。
凌驾于儿女情长之上的情感?
那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是比喜欢更重,还是更轻?
十七桃望着天边渐沉的晚霞,也在暗自思忖,自己这样表达,到底对还是不对。
“三姐!十七老祖!该吃饭啦!”
一阵清脆的呼喊打破了沉默,陈长盛踩着剑鞘,一阵风似的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