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儿,宫里刘公公传旨,宣您进宫呢。”
玉彤急匆匆小跑着进来回话。
小翘儿身子沉,借着佟嬷嬷的手,方才坐起来。
“刘尽忠可提起是什么事儿吗?”
小翘儿懒洋洋,脸色不大好。
“奴婢问了,他只说是要紧事,并未详细提及。不过特意叮嘱,让佟嬷嬷随侍,陪您一块进宫。”
哦?
小翘儿觉出蹊跷来。
倒是佟嬷嬷一边帮她梳头,一边宽慰道:“兴许万岁爷体谅您身子不方便,怕路上颠簸,才点了老奴的名字。现如今天下太平,除了中宫立后之事未决,倒也没什么旁的麻烦。”
“可是,我这心,噗通噗通跳得紧。”
小翘儿捂着胸口,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前阵子太医诊脉,说是一切正常,兴许因着四爷不在身边,您忧思过重闹得。”
佟嬷嬷帮小翘儿找出衣裳来,一边伺候她换上,一边劝道:“主儿放宽心,四爷吉人天相,定会全须全尾回来的。您忧心多虑也是徒劳,不如顾着肚子里的小主儿,也免得他尚未落草,就吃了先天的亏,万一有个好歹,才是一辈子的憾事呢。”
佟嬷嬷年长,这些年越发宽厚仁义,说话慢条斯理,不急不躁,甚抚人心。
小翘儿点点头,坐到镜子前照了照。
既是进宫面圣,总要顾及些的,她拿出脂粉胭脂,简单地收拾了一下。
新帝在养心殿等得心焦,背着手走来走去,困兽一般。
远远地瞧见刘尽忠引着小翘儿进了养心门,忙抬步迎了出去。
“皇姑奶......”
新帝唤了一声,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如同哑炮一样,没了下文。
“万岁爷,您宣我何事呀?可是立后人选定了?”
“呃,还没,那个不着急。”新帝说着话,把小翘儿让进东暖阁。
他忙着命人上茶,殷勤谨慎,有点异乎寻常。
“可是出了什么事儿?”小翘儿定定望着他。
新帝知道瞒不过去,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
“可是裴松?”
新帝深吸口气,扶她坐稳,着急忙慌劝道:“情况也没十分糟糕,京中名医云集......”
小翘儿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开了锅一样。
心头噗通噗通跳着,耳朵里嗡嗡作响,脑子里迅速地闪过万千种猜想。
她张了张嘴,可喉头似有千斤重物压着,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您放宽心,皇姑爷爷他定会吉人天相,逢凶化吉的。想必这会子,裴提督那头也得了信儿,派人前去相迎了。”
“他......他......到底怎么了?”
小翘儿嗓子哑涩,有气无力追问。
新帝顿了顿,似是难以开口。
“你实话告诉我......可别瞒我。”
“皇姑爷爷,他......他沿途遇袭,跌落崖下,伤到了脑子。”
“伤到脑子?”
小翘儿茫然重复,“是变傻了,还是变痴了?”